圈眾人,慢聲道:“這小子中的殤魂蠱,是百年來天下最陰狠毒辣之毒蠱。”
“最陰狠毒辣……”郝瑟嚥了咽口水。
“……何……意?”文京墨屏住呼吸。
孟羲轉身回坐竹椅,端起茶抿了一口:“此蠱須以苗疆三大毒草之一的絕夢草豢養七年方可成熟。蠱成之時,蠱身微如塵埃,肉眼幾不可見,只需劃破肌膚一毫傷口,便可送蠱入身。中蠱之後,宿主並無所覺,與常人無異,但隨著蠱蟲在體內繁衍,宿主全身肌膚會漸變為黃蠟之色,而體內蠱蟲早已入侵奇經八脈,吞噬全身內力,令其變成廢人。”
聽到這,郝瑟和文京墨不禁倒吸涼氣。
屍天清垂眼看了看自己蠟黃的雙手,沉默無聲。
“只是,這還只是第一重蠱毒。”孟羲又冒出一句。
“前輩此言何解?”文京墨急問。
“殤魂蠱最毒辣之處,其實是第二重蠱毒。”孟羲頓了頓,看了屍天清一眼,又繼續道:“待蠱蟲將內力吞噬完畢,無物可食之時,便會繼續吞噬宿主精血,直至宿主精血盡幹,成為枯骨。”
霎時間,竹屋之內,死寂一片。
“那……屍兄現在是……”郝瑟顫聲問道。
“已入第二重。”
這一句,就如晴天霹靂,立時將郝瑟和文京墨都嚇呆了。
屍天清收回手指,慢慢閉眼。
“只是……你中這殤魂蠱尚不足一年,為何竟變得如此嚴重?”孟羲皺眉看向屍天清,“除非你在中蠱之後,還強行修煉內功,激發了殤魂蠱狂性,而後又強行催動內力,致使殤魂蠱在數日之內將內力全部吞噬殆盡,方才開始吞噬精血……”
幾句話,立時將郝瑟和文京墨給震醒了。
“強行修煉內功,強行催動內力……”郝瑟雙目赤紅瞪著屍天清,“你……墮仙……救我之時……那什麼三玄奉天……是不是?!”
“還有往生盟之時,你數次、數次……”文京墨狠咬牙關,“是不是?!”
屍天清眼睫一顫,啟眸一瞬,又垂下眼眸,定望地面,緘默不言。
郝瑟握拳,文京墨攥指,對視一眼,分別瞥開眸光,呼吸沉重。
“果然是這般。”孟羲慢慢搖頭,面露驚訝,“殤魂蠱發作之時,如萬蟻鑽心,痛不欲生,天下竟有人能挨住這種疼痛,實在是聞所未聞。”
郝瑟指甲狠狠陷入手掌,文京墨掌心溢位血絲。
屍天清抬眼看向二人,清澈眸子中,流閃悲傷之色:“阿瑟……千竹……”
“是誰,到底是誰?!”郝瑟一拳砸在了竹牆之上,“若是讓老子知道、讓老子知道……”
“若讓小生知道,是誰下此毒手,小生定要將他凌遲割肉挫骨揚灰!”文京墨雙眸長眯,狠光四射。
“此蠱因太過陰毒,早已在江湖上絕跡——”孟羲輕輕搖頭,“如今能用這殤魂蠱之人,孟某的確是想不出來。”
“是啊,若非是嗜血啖肉之恨,怎會下如此毒手?”遊八極摸著下巴推測,“除非是做了什麼殺人全家奪□□女的壞事……”
“閉嘴!”文京墨、郝瑟四記冷光同時射向遊八極。
遊八極一個哆嗦,立即縮到了孟羲身旁,一臉委屈:“霞兒只是推測啦……”
文京墨閉眼,郝瑟呼氣,定了定神,同時望向孟羲,雙雙抱拳:“請前輩告知解蠱之法!”
孟羲點了點頭:“解蠱並不難,只是——”
目光又看向屍天清:“你是想活命,還是想活人?”
郝瑟:“活命?”
文京墨:“活人?”
屍天清皺眉:“前輩請詳言。”
“活命就是——”孟羲整了整袖子,“吃下殺蠱秘藥,在屋裡睡上個七天七夜,一覺醒來,蠱蟲盡亡,命便保住了。”
“這麼簡單?”郝瑟驚喜。
“不會這麼簡單!”文京墨望向孟羲,“前輩,你是否話未說完?”
孟羲看向文京墨,微微頷首:“只是,這蠱屍卻留在體內,至此之後,此人再也無法修習半分武功內力,就連體質也比常人弱了三分,最多……也就能吟詩作對賞月品茶了罷了……”
“所以,此法僅為活命之法……”文京墨皺眉。
“活人之法又如何?”屍天清突然問道。
“活人?”孟羲神色漸凝,“也簡單,服下引蠱秘藥,身體浸入寒潭七天七夜,便可將蠱蟲逼出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