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他不敢擅動,為我自己多爭取些時間。銅雀臺一事瞞不住,我傷重的訊息傳得越是激烈,說的人越多,他必然會覺得是我在設餌。以我如今的狀態,他完全可以射殺我,我無還手之力。”
曹盼受傷的手,還有那叫她脫臼接回的右手都在發顫,此時的她別說面對比齊滄若更恐怖的敵人,哪怕是一個普通人都能要她的命。
“除了你沒有人能殺他?”曹操問了曹盼一句。
“數年前我在益州遇見他,當時我聽到蜜蜂飛舞的聲音,接著箭來,將那些蜜蜂盡數射落。我清楚記得蜜蜂之多,還有箭落之快,無一逃脫,何等眼力。所以我在那裡待了三個月。”
“入他門下之人是不能入世的,所以他並不肯教我箭術,然而又不阻止我自學,因為我與他交換如何訓練聽力。三個月後,他將我趕走,並且要求我不得洩漏他的名字,我們並無師徒之名,我的箭術還算是他教的,哪怕我們是互換,這點要求我答應了。”
這一段過往,曹盼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如果不是這些人想要曹盼的命,曹盼甚至同樣不會跟任何人提起。
“沒想到他的徒弟竟然會與周瑜有所交集,與他初次交手之時我便明白了為什麼他們一門會不許門人入世,箭手不必相見,箭出即決生死,根本沒有機會同門相見。”曹盼輕輕地說。
“他教了我箭術,我也教了他如何鍛鍊聽力,說起來我並不欠他什麼,然而怕是在他的徒弟們看來,我卻是欠他的。”
那一個個人說的話,在場的人都是親眼聽到的,確實如此。
“如此,你打算怎麼辦?”曹操詢問,對於瞭解的敵人曹操並無畏,然而這一次別人對他很瞭解,他卻對人一無所知,這場戰懸得很。
“不必擔心,把我受傷的訊息散出去,傳得越是沸沸揚揚越好。只要給我時間,讓我復原,我便無畏於他。”曹盼捏緊了雙手,“為了防備他來一探虛實,此事有勞無知。”
曹盼剛剛讓墨問制□□,還不算成品的□□,墨問應下道:“娘子放心,問會讓人儘快將東西製出來的。”
“子長呢?”曹盼又問了一個人,周不疑道:“娘子受傷後,我等並沒有碰面,未知。”
才提到崔申,外頭有人來報,“丞相,有一個崔申求見娘子。”
曹操看向曹盼,曹盼道:“子長此來必有所得。”
這篤定的語氣,曹操揮手讓人把人給請進來,崔申額頭都汗水是進來了,“娘子,查到了那些人何時入的鄴城了。”
這句話讓曹操立刻拿眼看向崔申,曹盼意示崔申說下去,崔申之能在於觀察,斷案。
這也是曹盼發現的,自那之後,但凡是疑難雜案曹盼皆交於崔申,崔申也不負曹盼所望。
“他們是在三日前入的鄴城,落於銅雀臺卻是前夜的事,有娘子先時所說的方向,在下偷偷避著侍衛確認了他們藏身之地。”說著話又拿出了一幅圖來,全然是將整個銅雀臺都畫上了。
曹操也近身聽著,崔申繼續道:“娘子如今所住之地,依娘子所見,哪裡是最適合埋伏等待射擊的地方?”
圖畫得十分好,樓臺閣宇皆畫得清清楚楚,曹盼一眼看了過去,在上面指了幾個地方,墨問道:“以機關在此設伏?”
“可!”曹盼肯定墨問的建議,“還請阿爹讓人配合他們。”
曹操手下的能人也不少,卻多是擅戰,而不類於墨問與崔申。
“好!”要說如今曹操最信任的人莫過於曹盼了,既然曹盼信得過他們,曹操也願意相信他們。
曹盼轉過頭與周不疑道:“各郡之事,元直多費心。”
“娘子無恙,不疑明日便歸上庸。”周不疑知道曹盼掛心的是什麼,胡羌蠢蠢欲動,曹盼此時受傷只怕也會亂女部之心。
“如此甚好,有你與無名我便無憂。”司馬末此次自請留守,這份熱鬧他不湊,周不疑趕回去,他們二人聯手,曹盼很放心。
“娘子保重。”周不疑這般地與曹盼鄭重作一揖。
曹盼道:“放心,我會好好的。”
如今她自己的一條命已不再僅僅是她自己的,她有很多事沒有做,因為想要活著,所以她才會拼死搏鬥,拼了能活,不拼只有一死。
“阿無如何?”曹操問戴圖,戴圖道:“秦郎君的傷並沒有娘子嚴重,已經休息下了,娘子莫憂。”
“我無甚精力,你們相互配合,有需要就跟我阿爹提,可知?”曹盼再次與墨問與崔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