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治好了你的眼睛,既證明了自己,也不負你對他的信任。他既將畢生的心血都交給你,也是相信你一定可以將他的心血傳下去。”
曹盼昂頭看向丁氏,丁氏微微地笑著,“世人誰能不死。活著的人記著死去的人,努力完成他的心願,他雖然死了,也一樣會感謝你的。”
會感謝她嗎?曹盼看了手中的竹簡,神醫華佗,死得如此的冤枉,他還沒有做到他想做到的事,卻身首異處了,獨留這一份醫書。
“好了,不要多想了。日子還要過下去。”丁氏拍拍曹盼的腦門,催促著曹盼。曹盼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別跟你阿爹嘔氣。”丁氏又說了一句,曹盼道:“要不是他疑心太重,華佗先生怎麼會死。”
“誰都能怪他,就你不可以,他這樣都是為了誰?”丁氏看著曹盼指出,曹盼道:“所以我最怪的是我自己。”
丁氏看著曹盼,曹盼臉上的傷痛根本無法掩飾,丁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我們先不說這些了,去休息吧。”
曹盼應了一聲,悶頭就往屋裡跑去,平娘喚了一聲夫人,丁氏揚手不讓她說話。
自那之後,曹盼再沒有踏足丞相府一步。
曹操讓人來叫了兩回,曹盼還是沒去,氣得曹操道:“小小年紀,氣性倒大,我倒要看看你能氣到什麼時候。”
至此不許任何人再讓曹盼入府。
曹衝一日與曹操讀史,與曹操問道:“父親覺得重情重義者合用,或是無情無義者合用?”
“用人唯才,合用不等於信任。”曹操聽著曹衝的問話如此說。
曹衝道:“如阿盼,父親與阿盼生氣,氣的是什麼?”
如今府裡都知道曹操在生曹盼的氣,誰都不敢提起曹盼,這時候曹衝說起,曹操看了他一眼道:“氣她裡外不分。”
“可是華佗於曹盼有恩,阿盼的眼睛是他治好的,而且華佗先生之死與阿盼有關。倘若阿盼對於華佗先生之死不在意,與往常無異,如此之人,父親喜歡嗎?”
曹衝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問曹操。“阿盼知道父親是為她好,然而無論父親的目的是什麼,華佗先生已死已經是事實,阿盼對華佗先生心中有愧,她不知該如何面對父親,難道不對?”
話裡話外還不是指曹操讓人去請了曹盼幾回,曹盼都藉口不來府裡的事。曹操道:“依你之見,我就不該生氣?”
“父親喜愛阿盼,所以父親覺得阿盼也該喜愛父親,不該為了一個外人與父親置氣。然而阿盼重情重義,這是我喜歡阿盼的地方,難道不是讓父親更喜歡她的原因?”
曹衝只從情義入手,不論是非對錯。曹操聽著覺得不那麼生氣了,衝著曹衝道:“我就算不生盼盼的氣,她的氣還沒消呢。”
“我去給阿盼說說話,一定會讓盼盼來看父親的。”曹衝與曹操說著,曹操道:“這個主意不錯,她來看我,就算是與我認錯了。”
至於是不是真的認錯,誰敢來問曹操不成。
“你很喜歡盼盼?”曹操突然問了曹衝一句,曹衝道:“阿盼很聰明,而且胸中丘壑,重情義,我很喜歡。”
“比之周不疑呢?”曹操故意刁難地問,一個是曹衝的妹妹,一個是他的小夥伴。
“不可比也。阿盼是我妹妹,至親骨肉,生死相連;不疑是知己好友,能夠生死相托者。”一個生死相連,一個生死相托,怎麼聽得卻像是不分彼此啊!
曹操道:“家中的兄弟姐妹,我還是隻聽你對盼盼的推崇如此之高。”
“難道我哪裡說得阿盼不對?”曹衝才不會叫曹操給繞進去了,反問曹操一句,曹操擺手道:“你要是能得盼盼相助,實如虎添翼!”
言外之意是認同了曹衝對曹盼的評價,也覺得曹盼是一個不遜於曹衝的人,所以啊,曹操很希望他們可以雙劍合壁。
“父親,我去看阿盼。”彼此心照不宣就好了,說那麼多做什麼。
曹操大掌一揮讓他自去。
而丁氏也知道現在不僅是曹盼生了曹操的氣,曹操也生了曹盼的氣,只是這父女啊一個性子,倔!比驢還倔。
索性丟開了不理,丁氏覺得他們自己會和解。是以對於曹衝的到來,丁氏雖然有些驚訝,還是親自接了曹衝。
“夫人,我來看看阿盼。”少年似母,比曹操要英俊得多,與丁氏微笑見禮,彬彬有禮的,讓人不禁心生喜歡。
“盼盼在屋裡,去看看好吧!”丁氏是不管小孩子之間的事,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