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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蘇長越問候了兩句,便靜等太子發話。

太子肯定是有話同他說的,不然他初來時,可以直接請他跟另外一個資歷深的講官一起回去了,不必要他在旁等候。

同時,他大略猜到了他這個職差是怎麼來的了。

果然,太子這等身份,是不必要和臣下繞多大彎子的,開門見山就道:“蘇翰林,孤上次問你求教,你心有顧慮,不便坦言,如今到了東宮裡,該能和孤說兩句真心話了吧?”

這話難回,蘇長越只有微笑。

他頭一回往東宮來上值,不能遲到,早早來了,實則心裡一直惦著家裡要請大夫確診的珠華,心有喜訊,面上帶出來的表情自然十分舒暢愉悅。

太子不知他真正心事,見他這麼愉快地坐在下首,以為他十分願意過來東宮,也肯見自己的情,於是雖然蘇長越沒有說話,太子心裡也覺舒服,跟著道:“晉王暫時不去就藩的事已經定下,孤先前問你那話,不必再提,如今卻有了新事體出來——晉王府才將開建,晉王在京少說要逗留一年半載,孤不是如此不能容人之人,只是晉王如何,你先也見著了,實在胡鬧得不成樣,孤要好好與他相處,實在艱難,可若不假辭色,又恐傷皇爺心意,唉。”

蘇長越聽出來了,看來皇帝明確說晉王會就藩之事太子還是很滿意的——他先可沒考慮過怎麼和晉王相處的事,只想著要不要把他攆出京去;但這兄弟二人相隔兩地長大,性格差得太遠,太子於本心裡,實在不怎麼樂意搭理熊一樣的弟弟,但晉王先主動來搭話了,他再不理睬,又怕皇帝不高興,再失聖心。

蘇長越想著道:“晉王年少,性格外放,跳脫一些是有的,殿下如不適應,只以禮相待便是。”

太子哼了一聲:“孤的屬官們都這麼說,然而這種空話孤難道不知道,還要別人來告訴嗎?孤以禮相待,晉王偏不知禮,孤能如何?”

他說著指自己的腳:“你看看,孤知道晉王不是有意,可孤這虧還不是吃了!”

太子很是忿忿:他覺得晉王還不如有意來加害呢,起碼他有名目報復回去,現在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還要被那個煩到不行的討厭弟弟笑話!

蘇長越其實也覺得這件事有點好笑,不過他撐得住,面上一絲也沒露出,只道:“晉王禮儀粗疏,殿下作為長兄,何不教導與他?”

太子目露詫異不屑——看起來蘇長越要不是他自己費心弄來的侍讀,他已經直接冷笑出聲了:“孤教他?”

憑什麼!

他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蘇長越鎮靜道:“臣觀晉王,本性摯誠,只是似乎不喜讀書,見書本則睏倦,連皇上也無辦法,只能任之。殿下既願與晉王兄弟和睦,臣建議從此入手,晉王既長學識,皇上亦生欣慰,而兄弟情分倍增,此一舉三得之事,何樂不為?”

太子:“……”

他陷入了沉思。

蠢人聽話,明白人聽音,什麼三得不三得,太子聽是聽了,似乎也有道理,但他真正在意的,是蘇長越的前一句話。

晉王不喜讀書。

不喜到了什麼程度呢,見著書本都犯困。

這一點蘇長越面過一回聖就知道,太子與晉王再不和也是手足,更為清楚。

讀書對別人(包括他自己)來說都是件好事,但對晉王來說,是件最頭疼的事。

這他要是壓著晉王去讀書,晉王得憋屈成什麼樣兒啊。

而他再憋屈,也反駁不出來,讀書多好的事,皇爺知道了也只有誇讚的。

太子只是設想了一下那個情景,就要樂出來了。

“蘇翰林,”太子覺得腳都不怎麼痛了,誠心誠意地向他笑道,“孤的感覺沒錯,你果然可以教孤。”

會整人不算本事,整得這麼漂亮,才真是能耐。

☆、第167章

蘇長越其實並無“整”人的心思,他約略看出了一些太子和晉王間的心結所在,對晉王的受寵,太子心裡有怨有不平,目前為止這些情緒都還在可控之間,但再不斷地累積下去,情況就不一定了,引起朝堂震盪的大亂子都未可知。

而等到那時再想調解,兩邊積怨已深,便想管也管不來了,所以,不如現在趁著還在青萍之末,讓太子以一個無傷大雅的方式給心中的怨嫉找個出口,舒一舒胸臆。

他的真實心思太子自然是不知道的,且說眼下太子這個站立都困難的模樣什麼都做不成了,便一揮手,大方地放蘇長越走了。

若是尋常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