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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那個指使者的形貌太有特徵了,他本身長得倒是不錯,但半邊臉上有一道猙獰疤痕,不知怎麼來的,反正因了這道疤痕,再加上他陰測測的眼神,看上去像個狠角色,因此很快聚攏起一幫勢力。

騙子同時還提供了一個重要資訊:這個指使者雖然平素十分掩藏行跡,連報出的名號張三都像個假名,但他不經意間漏出過幾句應城方言,應該至少也曾在本地呆過一段不短的時日。

行了。

不需要其他更多資訊了。

張興志這要還不知道坑他的是誰,他就真是一頭活生生的豬了。

但怎麼說呢,張興志還是犯了回蠢,因為他激動憤怒之下,在大堂上把張興文的真實身份掀了出來,還揪著縣令讓縣令貼海捕文書或是再發衙役什麼的去追捕這個王八蛋異母弟弟。

可縣令這時候不肯再依著他了,因為在縣令的想法裡,張推官的兩個兄弟鬩牆,這屬於家務事的範疇,要是因為張推官的三弟坑了張推官的二弟一些錢,就把三弟的畫像貼得縣衙及城門口到處都是,那張推官知道了,面子上也不好看哪。

縣令就建議張興志先內部解決問題,自己去找著弟弟,好好談一談把錢要回來,或揍他一頓什麼的,兄長教訓弟弟就好了,不必要弄到經官這麼難看。

他是出於好意,但張興志叫張興文躲著陰了一把,肺都要氣炸了,哪裡還聽得進去?他知道這個弟弟不好惹,難以討著便宜,所以當初丟了錢後寧可先找女兒,不成又死皮賴臉找張推官,也沒想著去打實際上距離他最近的應當在平郡王府的張興文的秋風,不想他識了趣,張興文竟喪心病狂地反過來盯上了他!

他滿腔怒火地跑到安陸去,要找張興文算賬,誰知到了那一問,王府上的門房愛理不理地告訴他,張興文犯了事,去年就讓一頓板子攆走了,早不在府裡當差。

張興志微有傻眼,再一問具體時間,差不多正是他從金陵回來應城的時候;再問是犯了什麼事,門房懶得跟他廢話了,只說是後宅隱秘,不可外傳。

張興志無法,提出想見一見張巧綢,他是張巧綢的兄長,門房猶豫片刻,倒還是替他通傳了,但不多久裡面就傳出話來,說張夫人正在學規矩,沒什麼十分要緊事的話,外人一律不見。

王府巍峨,張興志也不敢蠻纏,只好灰溜溜又回去了應城。不過他也不算白跑一趟,至少弄明白了張興文兄妹應當是在王府裡失了勢,張興文更連王府都待不下去了,一時無處可去下,只有回了應城,恰知道了他回來,手裡有錢,才打上他的主意了。

錢若讓個不知名的外人騙走,張興志實在找不回來,時日輪轉,他慢慢可能也就罷了,但讓有名有姓有關係的異母弟弟坑了一把,張興志無論如何不可能甘心,他一面讓兒子寫信到山西張推官處去告狀,把張興文大罵特罵了一頓,一面繼續成天在外面亂逛找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居然真有一天讓他找著了——張興文並沒有走遠,他自知指望不上張推官,下半生唯一有可能發達的路只在妹妹身上,雖然現在一時吃了虧,但只要妹妹仍在王府裡頂著夫人位份,焉知沒有翻身的機會呢。故此一直藏在德安府下幾個州縣裡。

張興志揣著把刀找上了他,據張興志事後供訴,他只是想嚇唬一下張興文,讓他老實把騙走的錢還回來,絕沒有真要動刀怎麼樣的意思。

但兩人真的面對面了,情緒激動起來是很難保準的,張興志罵著問他要錢,張興文先不肯認,發現抓到了人證他賴不掉之後,就又不斷找藉口拖延,一時說錢還在放貸,一時抽不出來,一時又說張巧綢沒有靠山,在王府裡的日子很不好過,很需要錢開路,等張巧綢翻過身來,一定十倍還他,且還帶著他一起往上爬過好日子。

這要尋常時候,張興志未必不會被忽悠過去,但此時張推官後支援他的那點錢已快花光見底,他一家眼看就要斷糧了,張興文給他把將來的大餅畫得再圓,充不了眼下迫到眉睫的飢啊!

所以他什麼也不聽,一門心思就是必須馬上要到錢,張興文偏不想給,兩人越說越僵,張興文還想乘隙跑掉,張興志情急之下,攆上去就是一刀——

太巧了,自張興文後心入,前胸出,正中心臟,一刀斃命。

事發地點在一個小酒館裡,見證者五六個,這一出兄殺弟,是鐵一般的血案。

珠華聽到此處,目瞪口呆:“……”

萬萬沒想到張推官的兩個坑貨弟弟最後會是互坑的這個了局。

張興文當時一聲沒吭就撲倒了下去,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