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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有平郡王妃在外,沈大夫是不必先行理會她一個奴婢的話語的,只向她歉意地搖了搖頭,站起來走出去,向平郡王妃稟報。

“娘娘,在下觀張夫人脈相,夫人不知為何,忽然犯了驚悸之症,她原本的胎相已甚不穩,再動起大驚大恐之情,心脈過速,不能自持,在下進去看時,已是晚了。”

平郡王妃沉默了一會:“……孩子已經沒了?”

沈大夫低頭應是。

李媽媽從裡間失態地追出來,張巧綢已經暈過去了,她沒辦法問,感覺自己像被蒙在一面鼓裡,都不知怎麼回事,假戲就成真了,只能揪住沈大夫:“怎麼回事,我們夫人先還好好的,喝了你的藥,反而忽然癲狂起來,你到底開的什麼藥?!”

沈大夫鎮定地道:“我開的自然是安胎藥,至於別的,媽媽問我,我也不知,我是大夫,只能查症狀。媽媽還是等夫人醒了,問一問夫人,到底為何生出這麼大的驚嚇來罷。”

李媽媽又氣又驚,張巧綢再倚賴她,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黑歷史說給她聽,她根本不知張巧綢和珠華間的實際冤仇,自然也不明白她是被珠華出現的時機嚇的。

沈大夫默然站著,心裡有底得很。

張巧綢當然不只是被驚悸流產了的,她單純受驚嚇,或是單純喝下了那一點點不該喝的藥物,都不至於落胎,至多是動胎氣而已;但這兩者相加到一起,互為催化,效果疊加,結果就控制不住了。

但控制不住的結果也沒什麼不好,反正查不出他的問題來,他只開了個頭,根本還沒來得及實際下手呢。

他坦然地等待平郡王妃發話。

**

衛側妃院裡。

“她已經落了胎?”

老嬤嬤痛快地點頭:“是的,娘娘!”

衛側妃在枕上微微支起身來,目光裡都是驚訝:“怎麼會這麼快。”

老嬤嬤道:“是有些快了,王妃現在那裡坐鎮,更詳細的訊息送不出來,暫時不知內裡詳情。”

衛側妃沉思片刻:“這麼突然,這件事一定是要細審的。”

老嬤嬤道:“不錯,那小賤人要是真動了胎氣還好,要是裝的,這回一定要嚷出來了,不過——”她蒼老的面龐如菊紋一般綻開,每個紋瓣裡都是陰惡,“娘娘聰慧,為了應付這種突發狀況,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那小賤人聰明點就該嚥下這口氣,她要是不肯咽,硬要拉扯我們和沈大夫,那,管保她連著她和她那個上躥下跳的哥哥一起,摔進更深的坑裡,跌殘了她!”

沈側妃躺回枕上,卻苦笑了:“我哪裡聰慧,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不然,怎麼會為了和一個提不起來的小夫人計較,害死了我的孩子。”

她閉上眼,腦中控制不住地再度回想著先前設計的一幕幕:她查出有孕後,王爺非常高興,天天都過來看她,雖然不能過夜,但每天總要坐上一兩個時辰,她已有幾年沒有過這般光景,心下暗暗歡喜,連院中服侍的下人們都是喜笑顏開。

然而這好景那麼短暫,不過三天,張巧綢那邊也傳出了喜訊,她那麼年輕鮮嫩,一下子把王爺的心勾了一大半過去。那以後,王爺雖然還是常常過來,可是能呆上一盞茶的功夫就不錯了。

她比張巧綢長了十歲有餘,其實已經不餘多少爭寵之心,年輕的各色美人那麼多,王爺只要想要,源源不斷地會抬進來,她想爭也爭不過來。可她可以接受恩愛衰弛的現狀,她的孩子不能。

她和張巧綢幾乎同時有孕,生產的日期也不會差到多少,屆時王府裡一下多了兩個新生兒,張巧綢若仗著自己受寵,還是一直勾著王爺,那她的孩子也要承受和她一樣的冷落嗎?

——憑良心講,用“冷落”這個詞有點嚴重了,王爺對她還是看重的,對她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會差,可原來她的孩子可以獨得王爺的全部關注,現在卻要分出去一半,她如何甘心?

為著這點揮之不去的不甘心,她想來想去,設下了個局。

張巧綢的性子最好捉摸了,愛出頭,喜爭風,沒怎麼費勁,她就讓人挑撥得張巧綢去清場包圓了金玉樓的首飾回來,然後為顯恩寵,把這些首飾送來讓她先挑,她淡然地就挑了一雙白玉鐲——沒錯,白玉鐲的手腳是她做的,到此一切的局面,都仍在她掌控之中。

之後,她就可以裝出受了張巧綢的算計、動了胎氣的模樣,扣張巧綢一盆汙水,讓她背上謀害側妃子嗣的嫌疑。

當然,只是嫌疑,她沒打算真的坐實這件事,她前期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