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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捧裙丫頭能得著機會告狀,也顧不得想其中的古怪了,忙把準備好的那些話一一說了出來,無非是衛側妃那邊的人如何如何無禮,張巧綢因此受了多大的驚嚇之類。

其間李媽媽也出來了,她是認得珠華的,見到她忽然坐在位上,先驚訝了一下,但旋即反應過來——這肯定是平郡王妃要問縣主在金陵事,所以把她召進府了,現在出事的小夫人恰與她有親眷關係,她知道了訊息,所以跟著一路過來看望。

至於珠華沒有進去裡間,這對姨甥的關係本來不好,她來這一趟,恐怕是礙於臉面不得不走個過場,有這個意思在也就行了,張巧綢現在“動了胎氣”心情一定不好,不會有好聲氣,何必非要進去受她的排揎。

轉念之間,李媽媽把這整條線想通,就暫沒有理會,專心替往郡王妃面前下衛側妃的眼藥去了。

她不只指責了衛側妃的丫頭,同時也替張巧綢分辯,表示張巧綢絕不可能去害衛側妃的孩子,衛側妃在並沒有切實證據的情況下,現行讓人過來找茬,不但沒有道理,且也是不把王妃放在眼裡。

張巧綢在裡面豎著耳朵,時不時配合地發出哼哼唧唧的喊痛聲,表示自己的身子確實被氣傷到了。

因把先前的事都扯了進來,說的時間就久了些,平郡王妃在上首聽著,基本沒有發言,只有尤媽媽掐著時機會問幾句。待事情說清,大夫那邊的藥也熬好,由小丫頭捧著送了進來。

這藥不是仙藥,下去就能立竿見影,需等一刻。

外間那麼些人,張巧綢喝了藥也不能起來,只能仍舊躺著,百無聊賴地裝病,李媽媽和捧裙丫頭都重新進去,做戲做全套地在一旁看顧安慰。

捧裙丫頭見張巧綢眉宇間滿是不耐煩之色,想說個新鮮事湊個趣,就低低地道:“夫人,王妃身邊不知怎麼還帶著一個十分美貌的小娘子來,不知是哪家的,以前從沒見過。”

這是平郡王府的內務,郡王妃在處理的時候帶上外人是很奇怪的,張巧綢眼珠轉了一轉,臉色忽然就變了:“……是珠丫頭?”

李媽媽在旁點頭:“是,應該是來看望夫人的,不過剛才夫人一直在喊痛,她大約怕煩著夫人,沒有進來,只在外面等候。等夫人‘好’了一些,她應當會進來拜見的。”

她那日碰見珠華之後,回來除了往郡王妃那賣了個好,當然也告訴了張巧綢,然後在張巧綢躍躍欲試要想辦法把珠華找來給她點難看之際,費苦功勸阻了她——郡王妃很可能召珠華來問一問縣主的近況,張巧綢能借著這個機會,和珠華和平共處,在王妃面前博個露臉豈不是比為難她,出一口無謂的氣要強多了?

張巧綢雖有不甘,但進王府兩年,被環境教育,她畢竟成熟了點,知道些權衡利弊了,就不情不願地聽了。只是隨後就出了事,她顯擺首飾顯擺出了麻煩,再顧不得別的,一心在應付眼前了。

李媽媽此刻又低聲勸著她:“夫人,稍後她若進來,您可萬不要在這時候鬧脾氣。她算夫人的半個孃家人,便和夫人有些舊日恩怨,您是長輩,當著外人,她只有站在夫人這邊的,她帶來了縣主的訊息,王妃現在應當很願意看見她,她說的話,王妃也會給兩分薄面聽進去,衛側妃比您早進府好些年,在府裡自有經營,您勢單力薄,想避過這一劫不容易,現在能多一點助力,是最好了。”

好——

好、好個鬼!

張巧綢粗口都快爆出來了,面色煞白,這回不是裝的,而完全是從本心出來的了。

若是幾天之前她在府裡看見珠華,那她不會有什麼特殊感覺,頂多是遺憾她身份雖然高了,但是同時顧忌也多了,不能隨心所欲地報復珠華罷了;但卡在衛側妃流產,平郡王妃正在徹查元兇之後,就整個是一個要命了。

張巧綢智商是掉線了點,但沒掉到底,她自認在鄉下住的兩年已經完全償還了害過珠華的過錯,所以她對珠華毫無愧疚之心,但她內心深處清楚,她給珠華下藥的事永遠都在,不會因為她付出過代價就在所有人的記憶中抹去,逢著對景的時候,她可能要因此丟人吃虧的——這也是她控制不住總想找珠華麻煩的原因,嫉妒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珠華對她來說,已經變成一個罪證,她希望這個罪證最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

這樣她才能安心。

可是她的願望還沒有實現,她的噩夢先一步來了。

張巧綢瞪著帳頂,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一隻手揪緊了——外面那個好像跟她命中犯衝一樣的丫頭,她有沒有把小時候的事告訴給平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