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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去,再加上耳根子本也軟,竟真的聽信了。

總算他還有最後一分良心,沒聽寡婦所言隨便把幼兒往荒郊野外一丟,而是尋了座寺廟,為著這二年的事,他家在應城/的名聲已是臭不可聞了,未免再被人戳斷脊樑骨,獨子特往城外山裡去尋的廟,好避人耳目。

不知是不是善惡有報,獨子偷偷把幼兒丟棄到廟門口後,下山途中失了腳,跌下座土坡,頭恰恰撞在一顆大石頭上,當場斃命。砍柴的樵夫發現了他的屍首,往縣衙裡去報案,去抬屍的捕快認出了獨子的身份,回來往他家去報信,鄰居們都出來看熱鬧,此時發現他家那個可憐的小幼兒不見了,人都以為是寡婦謀害了,捕快要拉寡婦去上堂,寡婦吃不住嚇,才把實話招了,引得眾人紛紛唾罵不已。

但罵歸罵,這幼兒娘卷錢跑了,爹摔死了,後孃寡婦咬死了把幼兒送去廟裡是獨子在世時的意思,她不能違背,張家老族長出了面壓她,說她不把孩子接回來的話,不配為張家婦,要休她出族。寡婦的名聲已經沒法再壞了,她不接回孩子在應城萬萬無法存身,可要接回,男人都摔死了,她絕不願意獨立撫養一個和她毫無血緣的小崽子,於是走投無路下,居然學了幼兒生母,也收拾了東西跑了。

這下就糟了,獨子家被席捲了兩回,算是連個完整的瓢盆都找不出來了,孩子即便回來,又怎麼生活?族人們替他說句話出個頭是可以的,真要出錢出力把他弄回自己家裡養,那付出太大了,也都不願意。

幼兒就只好繼續呆在廟裡了。

……

李全一口氣說到這裡,在張推官的示意下,自己欠身倒了杯茶,一氣喝完,緩了口氣,唏噓著道:“我打聽到的時候,這孩子在廟裡已呆了有大半年了。”

張推官算了算時間,覺得有些不對,打量了一下懷裡的幼兒:“這孩子幾歲了?”

“三歲半了。”李全回道,“這孩子爹孃都混賬,沒好生養他,到廟裡還好些,只是沒葷食吃,所以他顯得小,乍一打眼,我也沒看出他這麼大了。”

張推官憐惜地嘆了口氣,摸摸幼兒的臉,柔聲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幼兒見他說話,倒是看向他,但是不出聲。

張推官從見他就沒聽他出過一聲,要說見了生人害怕吧,他又不哭不鬧。不由疑問地望向李全:“他可是有什麼——?”

李全忙道:“老爺放心,是個健全的孩子,我在廟裡聽師傅教他念經,他能跟著一句一句學,口齒沒問題的,頭腦也清楚。現在是才到生地方,他驚恐著才這樣。我在船上逗他說話時,他還肯說的。”

張推官點點頭:“這便好。我離鄉多年,不知族裡竟出了丟棄親子的畜生,跌死了算是他的報應。”他說著有些動氣,他想一個兒子多年不可得,別人有了卻竟然隨便丟掉。

平了一下氣息,他才又道,“即便這孩子有什麼也無事,總是我們張家的人,我這裡缺不了他一口飯吃。”

李全笑道:“老爺仁慈,我正是想著這一點,跟老族長說了後,才直接把人帶回來了。老爺若覺得他不足以接承家業,再往應城去另挑一個也行,我臨走時才說了替老爺挑選嗣子的事,願意的人多著呢,船都開了,還有人追上來要找我。”

張推官沉吟片刻,同那幼兒呆愣的黑眼珠對上,心立時軟了,道:“你既然說他健全,那便不用了,聰慧有則更好,無則也沒什麼,他年紀小,我從小教起,品行上正直才是重要的。”

李全道:“老爺說的是,這孩子的近親都沒了,老爺過繼了他,免了日後的許多囉嗦,老爺若看著他滿意,只要往老族長那裡補一份過繼文書就行了,我和老族長都說好了——對了,這孩子祖父在時,給他起過一個寶哥兒的小名,但他未記事時,祖父就去了,他爹一心念著寡婦,提起他來都是混叫,所以他自己不認得這個小名,都不知是叫他。廟裡的師傅因是在廟門前的松樹下撿了他,按輩分,給他起了個覺松的法名,他倒是肯認這個。”

“認得以後也不能叫了。”張推官搖搖頭,有些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你這件事辦得很好,奔波一路,著實辛苦了,先回去休息罷,放你兩日假。我抱著孩子去後院,看看起個什麼新名字好。”

李全知道他是要抱去與鍾氏看,便笑應了,起身退出。

**

他們關在屋裡說了這麼好一會的話,李全抱孩子回來的訊息已經傳遍張宅了,不過因張推官此前從未流露出要另選嗣子的意思,眾人皆沒朝那個方向想——有親侄子在,過繼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