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事。
有鑑於此,珠華就只是順口回了一句:“許姐姐好靈通的訊息,我都沒聽說的事,你打哪兒聽來的呀?”
她不是沒有更利害的話回她,只是眼下在別人家做客,前面就是引路的丫頭,跑人家來為一點口舌拌嘴,拌贏了也沒多大光彩。
許燕兒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了,她後悔地狠狠咬住了嘴唇,用力白珠華一眼,卻是再也不肯吭聲,自然也不會解答她的疑問了。
這種小小紛爭既已消弭,引路的丫頭就只當全然沒有聽見,含笑帶著她們拜見了徐老夫人的孫媳婦,這一代的世子夫人徐沈氏。
佈置得溫馨香軟的東耳房內,一名貴婦端坐正中,她天生一副窈窕身段,肌膚雪白,面比花嬌,是個一眼看上去有幾分柔弱的美人。
但珠華穿來的時候久了些,平常又很注意收集資訊,因此知道她那捧著細窯茶盅似乎細得一碰便折的手腕,可遠遠不是看上去那麼單純——因國公夫人篤信佛事,懶理俗物,這二三年來國公府的中饋家事已漸漸移交到了長媳手中,這位年不過三十、看上去花瓣一樣嬌嫩的美人手裡,事實上握著一府的內務。
說是一手遮天誇張了點,畢竟上面還壓著太婆婆婆婆兩重山,但大權在握是毫無疑問的。
當然,能嫁給一等公府的長子為冢婦,成為未來的國公夫人,這位沈少夫人本身的出身必須也非常豪。
據珠華蒐集來的八卦,比徐家還豪,因為沈少夫人是有朝廷御賜的封號的——是獨賜予她的封號,而不是由世子夫人這個身份而來的誥命。
——樂安縣主。
是的,這位沈少夫人是皇族,平郡王之女,同今上是三服之內的近親,能管皇帝叫一聲“堂伯父”。
這個出身配魏國公世子當然是很堪匹配了,要不算權勢算血統,沈少夫人還更高貴一些呢。
所以她雖然年輕,看著沒有徐老夫人那麼德高望重,但小姑娘們在她面前也仍然都帶著些屏氣凝神,不敢放肆。
沈少夫人也覺出來了,笑道:“在我這裡不必拘禮,只管說笑無妨的,玫兒今天不舒服,不然帶你們到她那裡去,倒是更自在些。”
她說的是徐家大小姐徐玫,照理確實該由徐玫陪著她們,沈少夫人執掌中饋,家務繁忙,本沒有陪著她們的禮。
許燕兒立刻關心地問道:“玫姐姐怎麼了?”
“沒什麼大礙,大夫看過了,開方吃了藥,只是要再靜心休養兩天。”
她們說著話,站在珠華身側的丫頭見她的茶盅空了,提起小茶壺來給她續茶,不知怎地,她面色忽然一變,手下跟著一抖,壺嘴就衝著珠華身上來了。
饒是珠華避得急,襟前仍舊溼了一片。
那丫頭放下茶壺,眉頭緊緊皺起,看上去十分痛苦,手捂著肚子,和珠華道歉:“奴婢忽然腹痛難忍,失手溼了姑娘的衣裳,請姑娘見諒。”
又回頭向沈少夫人討饒,沈少夫人柳眉微蹙,看上去有些不快,但丫頭這個形容,顯然也不是教訓她的時候,只得揮揮手:“算了,不要你當差了,先下去罷。”
那丫頭謝一聲,忙捂著肚子跑出去了。
沈少夫人起身下座,來到珠華面前拉著她看了看:“是我招待不周了,燙著你了沒有?”
珠華搖搖頭:“不燙,是溫水。”
就是溼漉漉的不大舒服,雖然她穿的是夾衣,但壺嘴過來的時候太急,還是有一些水跡浸到裡面去了。
沈少夫人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馬上命另一個丫頭:“快去大姑娘那裡,要一套她小時候沒穿過的衣裳來。”
珠華道:“少夫人不必麻煩,我帶了一套衣裳來的,現在在我的丫頭玉蘭那裡,請著人去取來就行。”
沈少夫人便又重新令那丫頭,再安撫許燕兒和張蓮兩句後,親牽起珠華的手:“你跟我到我屋裡,先把溼衣裳脫下來,天氣涼得很,可不能就這麼硬挨著。”
領她往旁邊正房裡去。
珠華其實覺得自己沒那麼嬌貴,忍到從玉蘭那裡拿來替換衣裳再換無妨,但沈少夫人為著賠禮,偏要如此周到,她只好客隨主便地跟著走,由著丫頭替她解了衣裳,再取來件沈少夫人的大毛衣裳把她從頭裹到了腳。
不知是沈少夫人的示意,還是丫頭做完了事自覺出去,總之,現在內室只剩下了珠華和沈少夫人兩個人。
……
珠華有點尷尬。
既因為她和沈少夫人真的很不熟,也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