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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問的。

梁開宇也低聲回道:“皇上住在深宮,就算有什麼不妥,也不會到處嚷嚷,你我又如何得知?”

司宜春搖頭:“不對,我還是覺得這事出得突然,你想,如果皇上心中有數,自知春秋不久,那不管怎樣也該提前把太子從金陵召回來吧?”不至於像現在,太子連君父的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他這個角度切得妙,梁開宇也無話可答了,便陷入了思索中。

“請各位相公速速散去,不要聚眾在此!”

這是施學士見他們遲遲不走,派軍士出來攆人了。

在這個緊張敏感的關頭,眾舉子們倒也不敢不聽話,三三兩兩地擠著,慢騰騰各奔東西。

除了震驚之外,大家別的情緒還算平穩,沒什麼人為浪費掉這一科而失控,因諸人都知曉,依慣例,新皇登基後多是要開恩科的,不過這一年時間,眾人還耗費得起。

蘇長越先一直沒說話,他的心緒比司梁二人複雜得多,太多情緒堵著,反而不能像他們一樣隨便出口了。此時和著他們一起往外走,到岔路將分開告別時,才開了口,先把自己家的地址報與了他們,然後道:“司兄,梁兄,你們在京裡若有什麼不便之處,我能幫上忙的,儘管來尋我。”

司宜春笑道:“好。”

蘇長越便欲走,想一想這兩人皆不像通庶務的,又提醒了一句:“你們路上見著布店,莫忘了扯兩尺麻布,若遲了,恐怕難尋。”

天子駕崩,舉凡天下官軍百姓俱要戴孝的,麻布必然要遭搶購。

司宜春一拍腦袋:“是這個理!我們在這裡廢話半天,不及你一句有用。梁兄,快快,我們快走,那等大戶人家一買都是整匹整匹地買,可不能叫他們給買光了。”

周遭聽到他們對話的舉子聞言也忙加快了腳步,一幫人急行軍般直尋布店而去。

蘇長越倒不需要現買,數年前他父母雙逝,當時備的還留下了一些沒有用完,如今只要回家尋出就好了。

他提著幾乎沒有用過的考籃,獨自往家走。

及到家中,他種種激越的心緒終於平復得差不多了,先往父母靈前去上了一炷香。

貢院外眾人都在議論皇帝驟崩之事,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太子被放逐金陵,萬永作為內閣首輔,不曾出言幫過一句話,只一心附和皇帝,太子對他不可能有好感,如今輪到太子上位,該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曾以為堅不可摧的仇人,其實也沒有刀槍不入,撕下那身虎皮,內裡不過是個凡人。蘇長越腦中響起珠華孩子氣的詛咒,目中劃過一絲笑意,也許真是叫她咒著了,只是目標不那麼準確,從萬閣老滑到了皇帝身上。

這也不錯,如萬閣老這般國之大蠹,輕易死去未免便宜了他……

幾年間,蘇長越都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想自己被仇恨扭曲淹沒,只這一刻,望著牌位上他親手篆刻的父母名諱,他放任了內心的可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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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說一說皇帝陛下的崩駕。

簡單來說一句話:藥不能亂吃。

要說皇帝修道修了這麼多年還是修出了點門道的,比如他就知道道教主分兩大派,全真和正一,前者屬丹鼎,後者精符籙,他用時也是把這兩派分開了。

丹藥這一塊,不能一竿子全部歸類為邪物,有些確實是有效用的,能治些小病,逢著荒年,道觀也會出面舍藥。

但皇帝的情形不一樣,他是抱著長生的心去吃,這種丹藥裡面到底都有些什麼成分,那真是隻有天知道了。

皇帝是在夜半時分忽然過去了的,他的日常和道士差不多,要做晚課,聽了道士的忽悠,還神神叨叨搞什麼月華之下內省丹田之類的把戲,睡得就比較晚,打坐完之後,再服一顆新出爐的仙丹,才上龍榻安寢。

就是這顆丹藥吃壞了。

幾乎是立竿見影,服下去掙扎了一會就沒了氣。

服侍的一殿宮女內侍好懸沒嚇瘋。

太醫院幾個德高望重的太醫接訊連滾帶爬地趕了來,老胳膊老腿跑得快飛起來,晚了,人過去得太快了。

一殿人傻了好一刻,才想起來往外面送信——皇后已逝,太子遠在金陵,宮裡無人做主,也沒人擔得起這個責任,只能找朝中重臣來主持局面。

第一個收到訊息的是萬閣老,因為他正在值房當值,離內宮最近,傍晚時皇帝還曾把他叫進宮,把丹藥賜了他一顆呢,萬閣老謝了恩,滿含感激地當面吞了。

此時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