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冷笑說:“小子,身手不錯。”說完身形飄動,一掌向他身上拍去。屈懷英身形晃動,依然出手便是“欲彌九式”,四周隱隱的殺氣,隨時都會撲過來將他滅絕,如同蓄勢燃燒的火焰,星星點點,卻隨時希望成為熊熊火焰。
薛冰同那老者一連出手數百招,仍然不分勝負,她使盡渾身解數,四周每一分力量,都納為己用,但那老者似乎也能用力自如,兩人拼命的運用著四周的自然之力,一陣風起雲湧的呼嘯之後,兩人都如同眩暈一樣,呆呆的立在那裡。
李初龍知道她四周一定是真力迴旋,一有動靜,立刻山崩海裂般可怕。但是若沒有人上前,誰先控制住四周的真氣,另一個人就會葬身於咆哮的真力中。他覺得自己比關心任何事情都關心薛冰的勝敗,他知道這不僅是因為他心裡要上煉毒的欺雲峰。
屈懷英轉頭看去,心中一急,身形一轉,一把抓住薛冰,迅速站在薛冰所呆的位置。薛冰身形飄忽,只見真氣盤旋,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停下來的時候,那四個老者已經很快避開,名月和李初龍給真力擊倒在地,幸虧他們本來就離得很遠。薛冰上前問道:“屈公子,你還好嗎?”只聽屈懷英說:“我沒事,不過……”只見他口吐鮮血,一頭往地上栽去。薛冰急忙上前扶住,問:“你怎麼樣?”屈懷英一笑,閉上雙眼。
那幾個苗人上前說:“我要把公子帶回靈教,教主可以救他。”薛冰點頭,將屈懷英交給那苗人,那幾人便都離開了。名月問:“怎麼辦?我們就這麼走嗎?”李初龍說:“山下已經有這麼多高手,我看,咱們不能硬闖。”薛冰說:“現在也不知道唐門的人怎麼能上去,算了,先到山下,再想辦法。”
三人來到山下,此時已是寒冬,雖是南方,卻也陰冷得很,往來的人並不多。薛冰在火爐旁暖了陣手,忽然說:“我覺得只有唐門走對了,別派都不在這條線上。”名月問:“你怎麼知道?”
薛冰說:“我們這一路來,這麼多門派,倘若都在,一一同他們比鬥,不會上不了山。而唐門明顯已經上山,他們為什麼能夠上山?”李初龍說:“會不會唐雲在裡面安排了人手。”薛冰忽然想到當日救寧煙眸的那人,以及唐雲聽薛冰說起此事時的表情,覺得似乎有道理,便說:“也許是這樣,但是為何唐門不通知別派?大家一起去,不是更好嗎?”李初龍說:“除非,唐門想得到那批毒藥。”
薛冰說:“按說也不大可能。唐雲不是這樣的人,我有一種直覺。難道,是唐雲知道別派另有所圖。”
李初龍說:“大家互相防著,不但武林不能平靜,而且自己過得也不開心。這又是何苦。”薛冰說:“如果大家都按照聖人所說,行君子所為,這個世界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只有這樣互相爭鬥,活著才有意義。強者,才能生存。”
李初龍說:“你變了。”薛冰一笑,說:“當我同那個老人爭奪身邊的自然之力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你手裡的東西越多,你的力量就越大,能作的事情也越多。只有在那個生死存亡的時刻,我才能真正體會到你手中能控制的力量是多麼的重要,關乎生死,我們一向用聖人的法則來要求自己,我也常常認為我應該如此。現在我改變了,那是我的目標,在達到這個目標之前,我不能這麼傻。”
李初龍說:“為什麼?”
薛冰說:“今天我們爭的是自然之力,明天也許會爭人力,爭財力,爭權力,不論哪一種,都會讓處於劣勢的一方失敗乃至死亡;聖人希望建立的世界和渴求能夠實現的願望,只是一個目標,絕不是我們用來實現目標的手段。”
李初龍說:“那你會怎麼作?”薛冰說:“不管我作甚麼,至少我知道我是為什麼。也許我還會像剛來到江湖一樣,殺人、鬧事、爭奪一切,但是我的目標已經很明確。繞了一個大圈,還是回到最開始。”
李初龍說:“這是不一樣的,至少你心裡不是隻為了自己。”名月說:“聽不懂你們說什麼,我們現在怎麼辦?”薛冰說:“好說。今晚我去探探虛實,再作計較。”
夜色迷茫,白雪在夜色裡顯得單調而冷清。
薛冰如同一隻輕盈的蝴蝶,翩然飛繞在白雪之中。
忽然身邊雪地裡猛然衝出幾個人來,薛冰眼睛一掃,立刻出手,一陣冰塊橫飛,頃刻間已將幾人封在冰柱之中。她剛要轉身,忽然那幾人身形轉動,已經衝破冰柱,手中長劍向薛冰身上刺去。
薛冰處身於凌厲的劍氣之中,感到如同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顛簸一般。她知道這是生死門劍陣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