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擦了水漬,地上很快恢復如舊。虞燕來扶著紅葉的手回到寢房躺著,靠在引枕上閉目養神,她得見一見顧清惠,這顆棋子不能這麼廢了。
大巫師走過長長的階梯,踏上觀星臺,將手中的信呈給莫擎天。現在是一月末,冰消雪融,形勢一片大好。莫擎天未回頭,便知大巫師今日心情甚佳,問道:“國師今日來,可帶來了什麼喜事?”
大巫師從不喜形於色,今日難得展顏,說:“的確是喜事,這是赫連太后送來的信,請陛下過目。”
莫擎天接過信仔細的看了,的確是天大的好事,不過赫連太后會隱瞞這麼多年,其間從未發作?“國師,此事有蹊蹺,如果元胤真不是成帝之子,赫連太后早將他推下皇位了。那些元家宗室,更不會縱容他那麼多年,我們還需從長計議。”
大巫師笑著否定,說:“這件事無需求證,只要一個噱頭就夠了。元家宗室中想做皇帝的多得是,這些年又被元胤打壓,只要尋到他的弱處,便會群起而攻之,就算他不死也丟一層皮。無論如何,皇上都需好生把握。皇上也不想困在江南的一方天地中吧?”
96。京城突變
莫擎天認真思量一陣,問道:“赫連太后那邊怎麼說?”
“她說現在她身邊都是元胤的人,要您幫忙將人換掉,並派給她人手,聯絡元氏宗親。元胤大權獨攬,軍權牢牢掌握在他手中,赫連太后還想向皇上借兵。”大巫師說。不管赫連太后說的是真是假,對楚國來說都是擊垮元胤的好機會。
天上圓月高懸,照亮附近的雲朵,向大地投下朦朧的光芒,他的目的是做天下之主。莫擎天下定決心,對大巫師說:“大規模調兵不是易事,這件事必須好生安排。”元胤是他的心腹大患,此次務必一擊即中。
赫連夜留在雒陽辦婚禮,元胤已提了副都統暫管遼疆之事。有霍夫人坐鎮,赫連夜的婚禮準備得熱熱鬧鬧的,三月三便是婚期,日子越近越熱鬧。二月之後,顧清涵便召康平縣主進宮,請宮嬤嬤教她一些事,霍夫人有空也會指點一番。
元胤說了,到時康平縣主以郡主之禮從皇宮出嫁,並准許她待半副公主儀仗。元胤越是客氣,康平縣主心中越不安寧,不知是婚前的焦慮,還是女性的直覺,她總覺得婚禮那日會出大事,無論心中如何祈福,仍謝了恩。
虞燕來到靈山寺祈福上香,路過赫連府門前,看到的是刺目的紅和忙進忙出的人,心中莫名的失落。當年那個芝蘭玉樹一般的人,也曾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人是霍夫人選的,他會心甘情願的娶康平縣主嗎?
赫連誠牽著一匹白色駿馬出來,赫連夜在對他說了幾句話後翻上馬揹走了,直覺背後有人看他,回頭時正好看到馬車內的虞燕來。虞燕來垂眸嫣然一笑,放下了窗簾,讓侍從駕車離開。
赫連夜收回目光,既然決定和康平縣主做夫妻,便決定不再想其他人,以後也不會再想了,虞燕來只是他命裡的一個錯誤,他不會犯第二次。
靈山寺香火鼎盛,往來的香客絡繹不絕,虔誠的善男信女在寶相莊嚴的佛像前跪拜許願。今日正好是觀音誕辰,拜觀音的人尤其多。顧清惠施捨了不菲的香油錢,手持三支點好的香,跪在蒲團上對觀音塑像的拜了三拜,一求婚姻美滿,二求事事順心,三求富貴永久。
紅錦扶虞燕來下了馬車,邁步走上百級臺階。顧清惠拜完菩薩,聽丫鬟說端王妃到了,起身到寺門口接虞燕來。她小跑著走到虞燕來身邊,從紅錦手裡接過虞燕來的手,言語歡快,說:“王妃表姐終於來了。”
虞燕來看著春風滿面的顧清惠,臉上浮現冷泠泠的笑容,說:“表妹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些日子不見,你的變化很大呀!”
顧清惠知道虞燕來約她出來的原因,她正好趁機攤牌,說:“人都是會變的,這不王妃表姐也變了不少。看這肚子,該不會懷的雙胞胎吧?我記得五月就生了,依小女之見,王妃姐姐待在王府裡養胎比較好,萬一有個磕磕碰碰的如何是好?”
虞燕來現在是孕婦,本就敏感,聽了顧清惠的話,氣的肝疼。甩開她的手,不悅道:“不用你費心!”
顧清惠臉上笑容不變,好心勸道:“王妃表姐別生氣,妹妹只是好心勸您而已。今天是二月十九,人可多了,您千萬要小心,我們快些進去吧。”
不想顧清惠這麼厲害,是她小看她了,這會兒再氣也只得忍,由顧清惠扶著進了廟。虞燕來是一品王妃,廟內主持早得了信,派人控制了人流,讓她先拜。等她拜完菩薩,才讓小沙彌領著去廂房歇息。端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