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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的半酒瓶豆油,也不敢太大方用,土豆片一下鍋,粘鍋,黑乎乎粘在鍋上,剷下來就已經糊了半邊。

“我記得我媽說過,新的鐵鍋要怎麼辦……”薛新桃為難地揪著小辮說,“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會。”

平安說:“多放點水煮煮,能吃就行,明天問問老鄉新鍋怎麼辦。”

忙了老半天,總算晚上沒餓肚子。

吃飯的時候平安很得意,其他幾個知青滿臉討好地跟他和薛新桃說,得先指望你們兩個做飯了。

“行,我跟桃子先負責做飯,不過你們也得趕緊學,不能光指望我們兩個。我們一樣也要下田幹農活,回來還要每天給大家做飯,怎麼行呢?做飯必須輪流來。”

平安的小腦筋開動得飛快,努力捍衛自己的權益,包括薛新桃的權益,好歹是他爸戰友的女兒,一路跟在他屁股後頭來的,平安對薛新桃總還有幾分“軍人子女”的認同感。

他想想又說:“這段時間,我跟桃子負責做飯,你們要負責挑水、洗碗洗菜和打掃衛生,你們幾個最好分配一下任務。各人的衣服,各人自己洗。大家以後要在一起生活,時間還長著呢,幹活要自覺,要互相幫助。”

其他人十分自然地聽從他的安排。不聽能怎麼辦,誰也不想餓肚子啊。其他人互相討論了一下,誰負責挑水,誰負責洗碗洗菜,誰負責搞衛生。搞衛生的還要分出打掃房間和院子,還有打掃廁所的。

“我覺得,我們得重新改建廁所……”薛新桃弱弱地舉手說,“現在的廁所,太……那什麼了。”

一個只能擋住半身的低矮牆框子,大大小小的碎石塊砌成的,裡面就是一個坑和兩塊石頭……薛新桃一提,其他知青們紛紛贊成,這個廁所沒法忍受啊,幸虧這是初春,這要是夏天……

“這還是人家特意給我們建的呢,已經算是照顧我們了。”一個男知青笑嘻嘻地說,“你們知道農民怎麼上廁所嗎?嘿嘿嘿,我跟你們說,莊稼地裡,溝裡……”

“正經點兒。”平安責備那個知青,想了想,“廁所……是得想法子改建,可是,起碼要有磚和石塊,咱們去哪兒弄磚弄石塊?”

於是商量無果,沉默。一個個沉默下來,都有些打不起精神來了。

大西北的農村,在他們想象中十分艱苦,可親眼見到的,親身體會到的,遠不止他們想象的“艱苦”。

最初他們分來時,因為平安年紀小,兩個年齡大些的知青便自覺不自覺以“老大”自居,一頓飯過去,在平安和薛新桃面前也誰沒臉充老大了。

平安同學年紀小,卻從最開始,隱隱有了“領導者”的姿態。

結果第二天一早,負責挑水的男知青就懊悔不迭了,他昨晚搶了挑水的活兒,尋思著早晨起床去挑兩桶水,一整天就不用幹別的了,絕對好事兒。結果一早起來,挑著擔子去挑水,足足過了一兩個小時還沒回來。

農民們天不亮就起床忙碌,天一亮就該上工了。可年輕的知青娃們不習慣啊,睡到天大亮才陸陸續續起床。先起床的,把水缸裡剩下的一點兒水都用來洗臉刷牙了,後起床的,缸裡水用光了,端著刷牙杯子,揉著眼屎站在院裡乾等。

生產隊都敲鐘了,上工了,隊長昨天了說了,今天他們要正常跟社員們一起去上工,可是,牙都沒刷呢,臉也沒洗,更別說做早飯了。

“張向東怎麼還沒來!他磨蹭什麼,幹什麼東西去了呀。”

“就是呀,他這水挑不來,飯也沒法做,啥事都耽誤了。”

幾個知青抱怨著,等啊等,一直等到隊長打發人來叫他們了,才不得不咬著沒刷的牙,揉著沒洗的臉,抓起草帽餓著肚子,匆匆跟著生產隊去上工。

一個個狼狽的樣子,讓村裡老鄉們看了指點著說說笑笑,拿這幫城裡娃當景兒看。

平安長期習慣了早起扎馬步練拳,所以他起得很早,牙刷了,臉洗了,可是,肚子餓了。

幾個知青娃扛著鋤頭,跟在生產隊社員們後頭下田,半路上遇到了去挑水的張向東,只見他搖搖晃晃挑著兩半桶水,走三步放下歇會兒,渾身狼狽,一張臉苦得快要哭出來了。

挑水,黃土高原挑水啊,原來村子還有一口老井,挑水要去村頭挑,這是指的夏秋季節,井裡有水。可是到了冬春季節,整個黃土高原都是乾旱的,村頭老井裡根本就沒有水了,挑水要走五六里路遠,去另一個地方挑,轆轤下到幾十米深把水吊上來,兩大桶,往肩膀上一壓,走。

人家老鄉長期習慣了的,年輕媳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