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輕。
兩人沉默地對視片刻後,陸湛眨了眨眼,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其實,我身上被你抓得也還疼著呢……”
長夜寂靜,王府四下悄無聲息,陸湛這輕輕的一聲落在沈晚耳邊不啻於平地驚雷。
沈晚驚愕地看著陸湛,見他似乎還想說下去,不由頭皮一麻,抬手牢牢地捂住了他的嘴,近乎惱羞成怒道:“別說了!”
陸湛抬起手將沈晚抱進懷裡,似乎妥協一般眨了眨眼睛。
沈晚心中一鬆,還沒來得及撤回手,就覺得手心一軟一熱,一股酥。麻的感覺從掌心蔓延開。過了片刻,沈晚才反應過來,陸湛方才是吻了她的掌心。
沈晚有些欲哭無淚。
自昨天上午展露野心撕開偽裝之後,陸湛就像是扒下了那層端方君子的外皮,整個人變得格外不要臉面。沈晚初時還有些震驚,到最後連一絲震驚的力氣都沒了。
她昏睡過去之前還在想著,希望只是一場夢,卻沒想到夢醒之後,陸湛非但沒有被封印回去,反而更變本加厲起來。
思及此,沈晚鬆開手,環上陸湛的腰,恨恨地咬上他的脖子。
雖然心裡羞窘得不成樣子,沈晚卻還是沒能下狠心,牙齒在咬。合的前一刻卸了大半的力道。
而這點力道對陸湛來說簡直是不痛不癢。他愜意地眯了眯眼睛,也不忘拉起被子將兩人蓋住,免得受寒著涼。然而溫存的好時光總是極為短暫的,沒過多久沈晚就發覺到了異常。
“陸湛,”沈晚沒什麼底氣地喊了他一聲,“你怎麼……你怎麼……”
陸湛卻絲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慾念,臉皮被他自己親手扯了個乾淨:“既然睡不著了,那就再來一次吧。”
短短的一句話,進一步重新整理了他的無恥程度。沈晚甚至來不及抗議一聲,就又被他帶入一片汪洋之中,隨著海浪波濤而起起伏伏。
夜,還很長。
窗外飄散一地雪花,壓垮了凌寒而開的梅花,卻滲不進那春意融融的暖帳之中。只是那碗被遺忘在床頭矮几上的雞湯,終究慢慢冷掉了。
天矇矇亮的時候,王府漸漸甦醒過來。
青蘇捧著朝服叩響內院的小門,一抬眼就見梔初像是隻成功偷到燈油的小老鼠一樣,喜氣洋洋地鑽了出來。
“走走走,我們到遠一點兒的地方說話。”見青蘇不動,梔初連忙拉住他的衣袖,連拉帶扯地將人往院外扯。
青蘇呆呆地看著自己繃緊的衣袖,嘴角一抽,最終還是順從地邁開了原本紋絲不動的腳步。
“快該上朝了,”青蘇蹙眉,“你拉我出來幹什麼?”
梔初腳步一頓,默默翻了個白眼:“殿下說,今兒他不去上朝了。”
青蘇徹底呆了。
梔初也不計較這個木頭樁子的遲鈍,看了眼天色,笑眯眯地擺了擺手:“殿下的原話就是這樣,說起來你今兒不用那麼早過來當值,再過一個時辰過來也不遲。”
等梔初交代完話走了,青蘇又在雪地裡站了半天,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低頭看了眼朝服,嘆了口氣,認命地去給他家王爺告假去了。
一個時辰後,緊閉了快一天一夜的主院大門緩緩開啟。
自前天晚上陸湛繼大婚當晚再度被“趕出”房門,王府上空就好似有一層厚重的烏雲籠罩著,府裡的下人們也都因此而提著心吊著膽,是以在路過主院的時候,眾人都小心翼翼地往裡面瞧,生怕會出現想象中的畫面。
而出乎他們預料的是,在主院伺候的侍女們都是一臉的喜氣。一眾人頓時迷茫了,有些弄不清楚究竟前兩天她們的憂心忡忡是真的,還是眼下的喜氣洋洋是真的。
而自然也沒人有空回答他們。
內室,陸湛總算品嚐到了撕裂偽裝後的苦果。若說在床上的時候,是他將沈晚吃得死死的話,那下了床之後,就變成他被沈晚用兔子爪子給摁得死死的,毫無反擊之力。
眼下沈晚負氣不理他,陸湛一開始還覺得她這幅生悶氣的樣子很可愛,後來就漸漸有些受不住了。
陸湛一臉頭疼的模樣在屋裡轉了幾圈,在幾個提議都被沈晚否定掉之後,終於靈光一現,想出了一個沈晚不會拒絕的提議。
“晚晚。”陸湛將下人揮退,喚了她一聲。
沈晚沒吱聲,卻悄悄地豎起了耳朵。
見狀,陸湛忍著笑,佯裝嚴肅道:“你之前做的那金鱗和金龍,能不能教教我是怎麼做的?有件事情比較棘手,可能會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