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嘆了口氣:“外頭現在都為此爭論不休,不過謹少爺並沒有出面。倒是那位顏先生的字,據說引起了幾位德高望重的文學泰斗的注意,據說要辦個文會,一同賞鑑呢!”
聞言,謝懷卿的眸光閃了閃。
胡大與欺霜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
到了文會那日,幾乎整個臨江城中叫得出名字的文人墨客都收到了邀約,趕往蓮園。
夏日炎炎,蓮園中卻十分涼爽,除卻蓮園的主人裴懿,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徐誨與關文柏兩位文學巨擘。
因著文會還沒開始,裴懿在前頭招呼客人,徐誨與關文柏便在後院對弈,除卻裴家長子裴泓在一旁伺候著,還有一個就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蕭澤。
徐誨捏著一顆棋子敲了敲棋枰:“倒茶。”
蕭澤忍了忍,沒忍住:“老師、外公,不是你們說要找出真相的嗎?怎麼這會就光在這下棋了!”
關文柏八風不動:“有點耐性。”
徐誨也冷哼一聲:“若不是你死皮賴臉跟過來,你當老夫樂意看見你在旁邊晃?”
裴泓知道這位小侯爺的名聲,還擔心他一時不忿甩手走人,沒想到蕭澤卻是一臉習以為常的模樣,蹲在徐誨身旁:“老師心中是不是已經有答案了?您就提示弟子一下唄!”
徐誨原本繃著的臉也繃不住了,將棋子往棋盤上一丟:“你瞧瞧你這外孫!”
關文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嫌棄歸嫌棄,還將好好的一盤棋給毀了,老夫眼看著就要贏了,真是奸詐!”
徐誨卻半點沒有被拆穿的窘迫,而是乾脆地站起身來:“既然你好奇,咱們也別在這浪費時間了,去前廳吧!”
蕭澤早已習慣兩位長輩的相處方式,連忙從僕人手中將柺杖遞給關文柏,自己則在另一邊扶著,三人朝著前廳而去。
這三人習以為常,卻讓裴泓這樣一個外人看的目瞪口呆,眼見他們三人都快走出院子裡,這才連忙趕上。
此時的蓮園還有不少人正在趕來,門口一名帶著書童的公子將邀請函遞給門口的家丁,隨後便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正是變了裝的謝懷卿和欺霜。
謝懷卿如此逍遙自在,卻不知臨江城的謝氏旁支為了找到他,幾乎將整個臨江城都翻了個個。
眼看著文會要開始了,謝謹才不得不催著僕從趕了過來。卻在門口與程川和林德安碰了個正著。
程川目光陰鷙:“謝公子好手段。”
謝謹也假笑道:“據在下所知,此次文會邀請的都是鴻儒碩學,再不濟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不知兩位是以什麼身份過來的?”
程川沒想到他這一番諷刺毫不留情,一張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自從方婕妤獲得聖寵之後,她的家人跟著雞犬升天,就連程川這樣一個奴婢生的孩子,在外頭也被人奉承是程老闆,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給他難堪了。
謝謹勾了勾唇,拱手道:“在下先行一步。”
他雖然只是旁支,卻是正經的謝氏子弟,謝家姻親故舊遍地,前皇后便是謝氏女。謝家人便是外表再謙和,骨子裡終歸是傲氣的,謝謹也並不在意得罪這樣一個暴發戶。
…
文會開始後,眾人先是吟詩作對,待到酒過三巡,才有一人提出賞鑑。一些原本昏昏欲睡的人都打起了精神,看著他從盒中拿出的幾本書冊。
光是看書冊上的字,就有人精神一振。
“字型雄秀端莊,雖偏秀麗,卻也能看出筋骨錚錚,大氣磅礴,的確是好字!”
徐誨與關文柏也上前賞鑑。
這字型正如他人評價一般,點畫皆有筋骨,善用中鋒,平實穩健,的確是十分難得卻又令人拍案叫絕的好字。唯一的瑕疵大概是者腕力略有不足,故而秀重於氣,卻也瑕不掩瑜。
不過兩人對視一眼,皆從這字型中感覺到了眼熟。
之前蘇清漪在茶樓中寫下答案,那張紙被關文柏拿走,鑽研多日,已有所感悟,此刻看到這書上的字,一眼就認了出來。想到對方畢竟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家,略帶秀氣也就無可厚非了。
關文柏不由得看了一眼外孫,只見蕭澤雖然也和旁人一般在賞鑑,只是從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一臉茫然,什麼都沒有發覺出來。
關文柏心中暗暗搖頭,決定不把這個發現告訴他,讓他接著矇在鼓裡吧。
程川拉著林德安混在人群中,林德安順著書頁看下來,看到那些熟悉的情節,臉色頓時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