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信國公擰擰眉又接著說道:“王爺,說句不中聽的話,打仗的軍費本就是朝廷應該頭痛的事情,哪裡有把自己家的錢貼進去的道理。現在王爺能拿出這樣多的銀錢,皇上那裡足以交差了。”
姬夫晏聽著信國公的話只是淡淡一笑,“舅舅,現在掌著戶部的是我,雖然羅大人擔著戶部尚書的名頭,可是人人都知道羅大人早就不管事了。現在朝廷用兵之際跟我要錢,我這裡卻拿不出來,你讓我如何立足?”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只要他拿不出錢來,那就是無能!羅宏盛當差的時候,比這困難十倍百倍的事情,縱然是戶部沒錢可他一樣能交差讓皇上滿意,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不行了?落在別人眼睛裡,那就是自己這個王爺沒用,皇上用錢,朝廷用錢的時候,自己拿不出來,這就是無能!
姬夫晏的話讓信國公臉色也很不好看,羅宏盛做了這麼多年的官,他有他的門道弄來銀子補窟窿,就算這樣人家也沒有拿著他羅宏盛的私房往裡填,沒動自己家一個銅板。王爺這樣做固然是大公無私,可是出錢的卻是信國公府,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錢已經讓信國公府很吃力了,當然拿出更多的來不是不可能,可是這樣的話就要動一部分的產業。為了靖王打仗,卻讓他往外掏銀子,這不是笑話嗎?
“羅宏盛那個老狐狸當初拿得出來的銀錢都是拆借來的,咱們也可以效仿。”信國公還是退了一步,心裡嘆口氣。
姬夫晏卻笑了,那笑容裡更多的卻是尖銳的稜角。良久壓下心裡的怒火,神色平靜的緩緩開口,“那麼舅舅告訴我去哪裡拆借?”
信國公愣了,現在鹽務是嘉王管著,河運那裡有董允驥盯著,海運是靖王的地盤,羅宏盛當年拆借的地方就是從這幾處來的。不過羅宏盛這個老狐狸拆解的辦法卻是拿著朝廷的東西跟人家交換,現在這幾處地方都在別人手裡,他們想要動手腳卻格外的不容易。
竟然無可拆借!
信國公想到這裡也是愣了一愣,一時無話可答。
姬夫晏揮揮手,“你們都先回去吧,本王靜一靜。”
屋子裡的人行禮悄悄退下,最後只剩下信國公、範程還有姜康平,他猶豫一下,這才對著寧王講道:“王爺,除了海運、河運跟鹽務這邊,咱們在煤鐵上動動心思也不是不可以的。”
姬夫晏抿唇搖頭,對著範程揮揮手,“ 不行!”
其餘三人對視一眼,信國公倒是覺得這件事情可行,只是有些難度。看著王爺的態度這麼堅決,想來這件事情想要得到他的同意更加困難。
姜康平跟範程心裡也有些無奈,現在王爺做事只顧大局,下面的人難免就會有些不滿。說句不好聽的,大家效忠王爺,也是為了以後的前程。現在前程還沒看到,卻先要把自己的老本搭進去,別人自然是不同意的。
“王爺,這畢竟不是小事,還請三思。縱然您這次能一舉拿出大把的銀子,可要是下次再遇上這樣的事情,到時候您不出銀子就是罪過。”姜康平勸說道。
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很好理解,就比如一個富翁年年拿出一筆錢來做慈善,忽然有一年他不出錢了,別人就會罵他為富不仁。有一個人年年做好事,次次做好事,忽然有一天遇上一件事情不做好事了,別人也會罵他。可要是別人從來不做好事,就算是遇上事兒不管別人就不會覺得這個人該罵,但是一個一直做好事兒的人忽然不做好事兒了,那就是他的罪過。
這就是一種變相的道德綁架,是人的一種慣性思維。認為別人就應該這麼做,你不這麼做你就有罪。
姜康平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思考的也比較周到,尤其是寧王現在管著戶部這個錢袋子。這次軍需的事情寧王自己拿出銀子來填上,要是下次再遇上什麼天災人禍的,寧王還拿不拿銀子出來?不拿,比人就會說以前怎麼就能有銀子拿出來,這次就沒有了?凡事有了先例,你破了這個例子,以後就等於給自己挖了大坑,除非你繼續維持原樣,不然你怎麼做都是錯的!
姬夫晏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也知道自己這樣做無異於飲鴆止渴,可是他還有什麼別的辦法?難道真的要去在煤鐵上動手?這樣做的話,以後也未必就能太平。
“當初羅尚書都能做到水面無痕,只要咱們小心一點,想來這件事情不會被人察覺。就算是到時候被人發現了,畢竟是關係到南邊戰事的問題,皇上也不會真的就此事給王爺定罪,這是事急從權。”範程也道。
信國公心裡鬆口氣,這可真是個無底洞,開了這頭,就算是信國公府有萬貫家業也經不起折騰。要是在戰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