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迷離間發現戰場已經轉移到了那個懸吊在半空的集蹦床水床優點於一身的好地方。
身體自然地彈起又落下,卻沒能再次彈起。
白朮已經在下一瞬追趕過來。
身體隨著兩側床墊被男人雙拳砸下的凹陷極速下沉; 野獸一般的男人體重不容小覷。
蘇瑭幾乎以為吊床要著地了,在互相抱緊咬合的瞬間卻高高地被反彈起來,剎那間兩個人的體重都一起歸零。
輕飄飄的; 好像是飛了起來。
人類完成了首次正真意義上的登月計劃,勝利的旗幟探到了從來沒有人跡涉足過的地方。
一切一如所料。
蘇瑭長長嘆息; 撥出的暖氣遇冷,瞬間在空中散開成一片薄霧。
不知今夕何夕。
白朮死守著至高點,把自己卡在那裡; 嘶吼、咆哮,搖旗吶喊,那個長久的瞬間——
他到來,他戰鬥,他征服。
蘇瑭在顫抖中撩起眼尾斜斜看了仰著脖子喉結不住滾動的男人一眼。
姑且讓你沉浸在所謂征服的幻覺裡吧。
她舔了舔唇角,鬆開男人的肩膀張開雙臂全身放鬆,盡興之後就是疲憊。
靜靜地等吊床從不斷在極限的往返中平復下來,蘇瑭膝蓋蹭了蹭男人搭在旁邊的長腿。
白朮卻賴著不肯走。
閉著眼睛帶著滿頭熱汗,循著記憶中的輪廓在她臉上親來吻去。
蓋著個人形暖被固然舒服,但她現在不想再跟他纏綿。
“我餓了。”
她軟軟地表達訴求。
白朮可能還沉浸在某些需要事後煙來安撫的耳鳴裡,兀自大狼狗一樣亂舔。
蘇瑭就不客氣地“啪”地一聲拍在他溼嗒嗒的側臉上。
趁男人怔愣睜眼撐起身的瞬間,輕輕往旁邊一滾,吊床頓時傾斜失去平衡,即便白朮力大無窮,還是被她順著傾斜的角度輕鬆地撂到了一邊。
她抬腿在他腹肌上踹了一腳。
“餓了。”
白朮抬手捉住她的小腳,臉湊過去,在腳背上親了一下,又動作迅猛地趁蘇瑭往他臉上踹過來之前翻身下床。
轉身重新找了一件睡袍穿上,他看一眼餐桌上還沒來得及點燃的蠟燭以及周圍早就涼透的晚餐。
當然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吃這些。
他這會兒酒早就醒了,正打算用內線通知手下再送吃的過來,轉眼卻發現吊床上的女人扯了被單裹在身上,嬌小的身子蜷在一起,長髮鋪開小半床,已經酣然入睡。
白朮立在那裡半晌。
突然勾了勾唇露出個笑來,她不是餓了,而是消耗過度,不想他這個大火爐湊在旁邊影響她睡覺吧?
這麼想著就放下了電話。
解開剛剛披上不久的睡袍,渾身堅實誘人的肌肉隨著走動不斷收縮舒展,可惜女人這時只顧著睡沒能給他一句讚美。
白朮走到床邊,把睡袍一抖蓋在女人身上,自己躡手躡腳地小心跪著蹭過去,儘量讓吊床別凹陷出過大的弧度把人弄醒。
然後一點點貼上她的後背。
右臂貼著床墊伸到女人頸下,左臂合著被單睡袍一起摟緊,將蘇瑭像是胎兒一樣攏進自己的懷裡。
長腿並起,膝蓋緩緩上提,跟她側蜷的姿勢完全契合。
白朮看著蘇瑭的耳尖,嘴唇動了動印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隨即閉眼。
……
蘇瑭是真的睡著了。
意識彷彿被什麼東西牽引著,隨著不斷下陷的床墊一起墜入萬丈深淵。
但深淵並不是邪惡的黑暗,而像是靈魂穿過了時空的裂縫掉進了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
她欣喜四望。
這裡就是之前第一次入夢學會五靈之術時最後見到的景象。
萬靈勃發,天上有巨大的彩羽鳥獸,大地轟隆震響,有巨獸追逐著獵物奔襲。
大海浩淼無邊,時不時有龐然大物躍出水面。
蘇瑭再次激動地深吸了一口氣,毛孔舒張,髮絲飛揚。
抬起雙手,指間富含靈力的空氣淌過猶如絲滑乳汁,能感覺到經脈隨之的搏動。
然而低頭還是看不清自己的腳,靈識內窺也無法看清腰部往下,籠罩在那裡的是一團迷霧。
感覺不到雙足踏地的充實,但卻知道自己正立於天地間。
蘇瑭這次沒有全然沉浸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