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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部分

主簿、司馬、刀筆吏腹誹了個遍。

曹昂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底下人以或委婉或直接地語氣跟他告狀:許子遠倚老賣老,目無上封,實在是該重重責罰!曹昂挑著眉,臉上帶著淡淡無奈笑意,邊安撫來告狀的人,邊面色誠懇地解釋:“子遠先生畢竟是我父親故交。此番又是受我父之託,前來助克鄴城,難免心焦氣浮,說話不當。諸公虛懷若谷,還望寬宥一二。”

來人們聽到曹昂都這麼講了,一個個互相看看彼此,交換個眼神後識趣地退下,然後再也不會不開竅地去找許攸麻煩。

許攸這下沒了阻撓的,沒了告狀的,上頭還有曹昂一力袒護著,幹勁兒就更加十足了。在攻打圍困鄴城半個月以後,許攸向曹昂建議在鄴城城外,挖溝建渠,做屠城狀。用以威懾城內審配所部。

曹昂幾乎想都沒想,直接拍板採納了許攸建議。在曹營眾人把溝渠建好的當天,許攸又跑到曹昂那裡,先是稀裡糊塗跟曹昂說了一通“審配此人狡詐非常,用兵老道”諸如此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然後在曹昂開始蹙眉之際,話頭一轉,縷著鬍鬚吊胃口的問曹昂:“曹將軍可曾聽說過四面楚歌?”

曹昂眼睛閃了閃,卻故作不懂地問:“子遠先生,有話但講無妨。”

許攸手一合:“將軍克薊縣時,可有受降了薊縣的俘虜?許攸不要多,只要三千即可。讓這三千人在鄴城外的溝渠處,不分晝夜,大聲吟唱冀州民謠。不拘是何調子,只要能引人思鄉引人想起昔日河北盛世即可。”

曹昂聞聽後又是任何反駁都沒有,直接同意了許攸建議。

第二天在鄴城城外,三千多冀州戰俘就在曹營將士的押送下,對著鄴城內的昔日同袍唱起了河北人耳熟能詳的歌謠。鄴城城內氣氛頓時為之一變。不少的將士抵抗之心開始動搖,鄴城城內大戶人家亦在生出開城獻降的念頭。但是鄴城守將審配卻拒不投降,甚至在鄴城城內殺雞儆猴,不僅以雷霆手段震懾了勸他投降的手下人,更以鐵血作風誅殺了幾個有動搖投誠之心的大戶家主。鄴城中一時上下噤聲,人人自危。

而鄴城的情況傳到曹營之後,曹昂眼中明顯閃過一道光彩,在看向許攸地目光裡也多了一份意味深長。只是曹大公子隱藏的很好,到再次召來許攸議事時,曹昂都是一副聲色不露,虛心求教的晚輩狀。許攸對鄴城情況表現的相當淡然,在聽到審配殺人的訊息後,湊到曹昂耳朵邊問:“大公子,咱們在鄴城內,有多少細作?”

曹昂一愣,遲疑片刻後,給許攸報了一個大約數。

“可還能聯絡到?”

“軍機之事非緊急情況,是不動用這些人的。”曹昂坦誠地回道。

許攸雙手一合,指著鄴城:“現在豈不就是軍機緊急?大公子要知道鄴城可是將來明公要待得地方。他這回放這麼多年輕人跟著你一道來戰場,可不就是想讓這群人建功立業的?大公子你早一日攻克他,便能早一日入城,到時候為明公打點前後。在明公面前,這些年輕人便是真的在此次戰事裡立下赫赫功勳,也擋不住大公子之光輝。”

曹昂眉頭一蹙,心裡頓生不快:許攸這話說的誅心。曹丕他們明明就是他叫來的,他還會在乎他們是否會與他強功嗎?他倒是巴不得他們這次能出幾個嶄露頭角的人物,也好讓他之後的膽子輕一些呢。

許攸是沒揣摩透曹昂心思的。在他看來曹昂蹙眉,顯然不會是對他這樣敢和他說知心話的人不滿,而是對那群毛頭小子不滿了。

許攸輕咳了一聲,扯扯曹昂袖子:“大公子無需擔憂,當務之急並不是明公遣來的那些少年,而是鄴城攻克事宜。審配此番誅戮鄴城城內大戶,必然會激起他們不滿,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芥蒂已然存下。大公子只需……”許攸說著低下頭,聲音很小地對曹昂耳語起來。曹昂邊聽邊微微眯起眼睛,緩緩地點點頭。

這天后不久,鄴城城內在暗地裡流傳不同版本的流言,有人說“審配之所以誅殺那些人家,其實是因為鄴城軍餉不夠,審配殺人後想據人家財填充軍餉。”有人說“審配其實是假公濟私,公報私仇。其實之前,他就已經跟被殺的XXX不睦,只不過沒有找到藉口而已”有人說:“審配之所以頂著壓力也不投降,那是因為曹軍裡謀士許攸跟審配早前有過過節,審配擔心他前腳投降後腳就在曹營被讒言所害。所以才寧可頂著城破後數萬百姓被屠城坑降的壓力,拒不投誠的”還有人說:“鄴城城外,袁尚軍隊已經被曹操和袁譚的聯軍所攻克,鄴城如今孤島一個,再也等不來援軍。”更有流言版本說:“曹昂在曹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