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扭身對公孫琴說:“娘,爹爹來不了,咱們回去肯定錯過吉時。要不,我跟夫君就在這裡對著北邊拜上三拜,權作對父親作拜吧。”
公孫琴愣了愣,隨即綻開一個笑容,拍著寶兒的手說:“這點子好,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還是寶兒聰慧。迪兒,我看寶兒說的對。你父親不來,你跟寶兒就對著北邊拜一拜,全作拜他了吧。”
管迪抿抿唇,手下緊緊握著寶兒,聲音緩緩地答覆自己母親:“好。我們對北方拜父親。”
公孫琴瞬間就笑開了顏,接過管迪手裡的衣服,站在北邊,帶著滿足而依賴的笑意,彷彿她身邊就站著管休一樣接受著兒子和新婦的叩拜。對於這叩拜是否合理,是否會招人詬病,甚至賓客是否會質疑,她都不甚在乎。或許,在她看來,這個家,有丈夫,兒子,兒媳,就算完整了,就算足夠了。
………
管迪成親的第三天,隨寶兒一道回門。在拜見過長輩後,管迪跟蔡斌蔡平提起了投許都事。
蔡平當時低下頭,蔡斌則目露覆雜地看了看他,最終長嘆一聲,什麼也沒說,起身出門了。
“你若是想去便去吧。只是要記得活著回來。你母親這樣的情形有一個就夠了。你不能讓她沒了夫君,再沒了兒子。那會要她的命。”待蔡斌出去後,蔡平如是說。
“還有,寶兒還年輕,我不想讓寶兒做第二個她。你若是身有不測,我會命寶兒改嫁。”
管迪低著頭,袖子裡的手緊緊攥成拳頭。對蔡平這話,他什麼花裡胡哨的保證也沒說。只是在良久以後拱起手,對蔡平道了句:“謝岳父大人成全。”
蔡平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心底不禁又生感慨:像,真像!連這舉止都像他父親。看著溫潤,實則執拗,認準了的事,便是千人阻撓,也一定全力以赴。他怎麼就認識這麼一對父子了呢?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蔡平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管迪自然也不知道。
他只是在回去之後把決定又告訴了寶兒一遍。寶兒僵著身子,開始一言不發地給他收拾行李。公孫琴則在一邊細心地指點吩咐:她有過這種經歷,甚至在夢裡曾經無數次的回放過這種經歷,對於參軍行軍要帶的東西,早已經爛熟於心。
那天晚上,寶兒在榻上嫵媚熱情,彷彿妖物一樣纏著管迪。管迪動作溫存耐心,像是在朝聖一般,輕柔虔誠地吻過寶兒的每一寸肌膚,撫過她的每一寸紋理。
雲散雨歇時,寶兒靠在管迪懷裡,似睡非睡,一語不發。好一會兒,她才忽然執起管迪左手,對著管迪左腕狠狠咬了下去。管迪猛抽了一口冷氣,咬著牙,一聲不吭,忍妻子下口。
等到寶兒嚐到自己口中的血腥味兒了,她才輕輕張口,放開管迪。
“這是我做的記號。你是我的,便只能是我的!就是閻王爺也不能把你收走!”
“百年之後,只能是我死在你前頭!這樣我才不會為你傷心難過!才不會……”
寶兒話沒說完就被管迪吻住了嘴唇,管迪動作依舊輕柔,在親吻的間隙,寶兒迷糊糊聽到管迪說:“花了近十年光景才娶你到手,我怎麼捨得你傷心難過……”
幾天以後,管迪終於還是離開了潁川。北上許都。
臨行前,蔡平把一封信交給他,讓他帶給蔡嫵。信裡的內容是什麼,蔡平沒說,管迪便也不問。公孫琴同樣有信交給他,只是管迪看著信上的署名,心裡一片悽楚湧出。他聽到母親如此交代他:
“戰場刀槍無眼,迪兒,你要當心。”
“跟隨曹公去討伐烏丸千萬要記得帶我給你備的那些丸藥。你外公曾跟那些外族打過交代,他們塞北那裡,缺醫少藥,一旦病倒,就再難站起來。”
“若是見了你父親,告訴他也萬事小心。我有按時吃藥,家裡也有寶兒照應呢,要他不用掛念。”
管迪對這吩咐一一點頭。然後扭頭看了看路盡頭:那裡寶兒沒有出現。她的原話是:我才不去送你,才不會讓你看到我傷心流淚。這樣你就會一直惦念著,才會一直想著,要平安回來,找我質問究竟!
那個彆扭的傻姑娘,這會兒肯定已經在家裡哭腫了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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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迪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