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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部分

獨留了下來。

“照兒,軻比能今日來了鄴城。”郭嘉緊盯著郭照表情,語氣平靜地敘述。

郭照低著頭,靜待郭嘉下文。

“你可知道他來要幹什麼?”

郭照點頭。

郭嘉眼睛眯起。

蔡嫵也心揪了起來:“照兒,他若是……來求親,你是……怎麼個意思?”

郭照想了一會兒,最後像下定決心一樣答道:“我嫁。”

蔡嫵倒出了一口冷氣:知道軻比能在追人是一會兒,那是說明她家姑娘有魅力。但是知道郭照要嫁,卻是另外一回事。畢竟,軻比能是個外族呀!

“郭照!你知道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麼嗎?”郭嘉忽然連名帶姓地喊了一聲。

“和親。”郭照聲音清落乾脆,彷彿這個詞已經在她腦海過了無數遍。

郭嘉微微一怔,聲色嚴厲地說道:“兩國相交,因利而已。大漢和鮮卑部亦是如此。利在,則盟約在,利亡,則盟約亡。若太平盛世,兩方無爭,和親女子自會尊嚴體面,榮華富貴一輩子。可若趕在亂世裡,照兒……你該知道你最有可能面對的是什麼?你的父親、兄弟會和你的丈夫、兒孫對峙戰場,拔刀相向!”

郭照抬起頭,目色平靜,語氣篤定:“父親,我會一直記得我是一個漢人。將來,只要我還活著,我的子孫就不會踏進漢疆一步。”

蔡嫵在一邊聽的咬牙,她真想敲敲自家姑娘腦袋:你丫頭到底怎麼想的?難道你之前跟那幾個外族談話交流就是為了今天嗎?你在搞什麼呀你?當王昭君不是這麼個當法!你個傻丫頭,你會把自己賠進去的。

“照兒!”蔡嫵終究還是忍不住出聲:“你把自己當做什麼了?軻比能豈是那麼好糊弄的?那個人狼子野心,不光對鮮卑各部虎視眈眈,對中原一樣垂涎不已。你到了他那裡,將面對的是什麼,你想過沒有?”

“想過。”郭照偏偏頭,看著蔡嫵眼眶有些溼潤:其實這麼多年過去,她對郭家,最有歸屬感的就是眼前這個在真切著急的女子。她不是她母親,可是她一直當她是親生女兒。因著她從開始就隨她入許都,外人都不曾知道她只是她義女而已。她們從互相防備,牴觸,試探,利用到真正情如母女時,花了幾年時間,郭照已經不記得了。

她只依稀記得,幾年前她在郊外初見她時,她自己的狼狽模樣。或許她不把她帶來,她就不是今天的樣子。她可能會落入青樓為姬為妓,也可能落入哪個富人家中,為婢為妾。

郭照想自己的性子比之前已經改了些許,但是再軟化,也到底是那個敢舉石殺人的郭照。這些年,跟著蔡嫵,她總是想把自己最美好最乖巧的一面呈現給她。她覺得女兒在蔡嫵心裡應該是純然懂事的,應該是天真體貼的。所以她聯合曹丕對曾害奕兒落水的下手時,是瞞著蔡嫵的。動用心機,逼迫陳群接受荀彤時也是瞞著蔡嫵的。她還有好多好多瞞著蔡嫵的事,比如她以雷霆手段震懾下人,她寬嚴並濟,牢牢掌握著在許都的酒肆產業。甚至她跟軻比能的交鋒,她也是曾經瞞過她。

可是蔡嫵不管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她都全然信任她,隨她折騰。郭照覺得那真的是一份沉甸甸的疼*,她無以為報。午夜夢迴,看著帳頂她也會懷疑這從頭到尾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其實什麼也沒有,她依舊是要父死母亡的孤兒,依舊被叔嬸苛待,依舊被人牙子賣掉。沒有溫柔*笑的義母,也沒有眸光清澈卻有時讓她畏懼的義父。更沒有兩個性情各異,活寶一般的弟弟。

每每想到此間,郭照心裡都有一種難以言喻地蒼涼和不安。

可是在現在,在蔡嫵追問她,在郭嘉告誡她時,她又覺得其實自己沒必要不安,他們是真實存在的。就在她眼前,為她打算著她的未來事。

蔡嫵注意到郭照的恍神,聲音提了提:“既然想過,為何還……”

“母親。”郭照聲音很柔地叫了一聲,然後轉頭看著郭嘉又喊了聲,“父親。郭照知道你們心思。可是郭照還知道,大漢和鮮卑部聯姻是遲早的事。”

“那跟你沒什麼干係,那是……”蔡嫵話沒說完,就被身邊郭嘉按住了手臂,只好閉嘴繼續聽郭照接著說。

郭照似乎也明白蔡嫵想表達什麼,她挺直脊背笑了笑,帶出一抹耀眼自信和絕然:“便是拋卻家國。母親,你也該明白,放眼天下,軻比能卻是最適合郭照的那個。無關兒女私情。”

蔡嫵不知想起了什麼,心口一堵,狠狠吸了兩口氣,低著頭嘀咕道:“冤孽呀,冤孽!”

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