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手摁著張遼胳膊:“文遠,嘉來此是為託付文遠一事。”
“奉孝請講。”
“主公病倒,大公子著嘉和妙才等人護送主公回後方治病。嘉這一走,恐怕不會再回來前線,郭奕和郭滎二人年紀尚幼,行事作戰難免有衝動不妥之處,嘉身為人父……”
張遼聽到這裡心裡明白了,郭嘉這是覺得自己要離開,不放心兩個兒子,找他來專門看著照顧這了。不是,你說你要真不放心,你把兩個孩子直接帶回去不就行了,幹嘛還得死撐著,裝出一副全不在意的樣子?
郭嘉像是知道張遼在想什麼一樣,在他身前聲音幽幽說道:“我護他們一時,總不能護他們一世。文遠,嘉不求你能處處維護二人,只求你能在他們行事不周時,在旁邊提點兩句便可。”
“這……奉孝……蔡將軍亦在前線。他身為舅父,對兩個外甥應該……”張遼略作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說出了自己擔憂。
郭嘉聞言只是苦笑了兩聲:“不瞞文遠,我這個小舅子,和他拙荊之間確實姐弟情深,只是他和嘉之間卻……對兩個外甥,他關照自然是少不了的,可嘉即擔心他這關照的方式……這一點,我想他二姊比我更清楚。”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郭嘉在提起蔡嫵時,張遼總覺得郭嘉在不著痕跡地瞄向自己。他心頭一凜,忽然想起自己多年以前,才入許都時,曾經答應過蔡嫵的一句話:今後無論何時,蔡夫人但有差遣,張遼必定萬死不辭。
眼下這請求,雖然不是蔡嫵說出,但既是郭嘉開口,他好像也一樣沒有拒絕的餘地。再說……郭奕跟郭滎兩個孩子,怎麼講都是蔡嫵的兒子,就算他們有不如他們父親的地方,有那樣的母親在,大面上的輕重他們還是該知道的。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郭嘉這回來,恐怕更多的是未雨綢繆,把一切可能發生的不利事情扼殺之搖籃之中。
轉念沉思片刻後,張遼還是答應了郭嘉的請求,對郭嘉保證自己會在暗處看顧好兩位公子,斷然不會讓他們出什麼意外。郭嘉這才長出一口氣,在拱手一禮後,跟張遼告辭離開。
此事發生的次日,夏侯淵和郭嘉等人就帶軍二十萬,北上回師,返程許都。
而郭嘉前腳離開,後腳曹昂就收到郭嘉留給郭滎,讓他在大軍走後轉交給曹昂的書信。書信三封,言簡意賅。卻封封都讓曹昂喜憂參半,感慨萬千。
郭嘉的第一封信,只有六個字:汝父安好,勿憂。
第二封,六個字:謀事莫若謀人。
第三封,還是六個字:家和方能國安。
十八個字,讓曹昂徹底明白:自己這位先生恐怕真被自己猜著:他是當真打算離開了,不然以他的性子,他不會連這戰後的路要怎麼走都告訴他。當然不止有他,還有他自己的父親,這個一手培養了他,把他從一個莽撞小子硬生生訓練成三軍統帥的人,竟然在天下即將一統的時候,把前線的的擔子丟給了他。
曹昂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怎麼跟表達自己內心的複雜:或許所有時機都成熟了,只差他把兵定南方,南北一統的訊息傳達天下了。
彷彿是為了印證曹昂自己的想法一樣,在郭嘉他們離開後的第二天,司馬懿帶西北塘報趕來見他。塘報上赫然寫著:軻比能與馬騰達成結盟。一南一北,夾擊韓遂雍州。韓遂兵敗,撤軍回程。西北之急解除。大公子可安心南下,掃平江東,克定益州,完成中原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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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昂被不斷傳來的利好訊息刺激心臟,漸漸減少了後顧之憂,準備全身心應對眼前戰事的時候,在許都城外圍城的夏侯惇也收到了一個讓他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的訊息。夏侯惇聽到這事心裡可叫一個苦喲!一個侄子在下落不明,一群同僚受牢獄之災?飠毓�既菀桌窗鍤至耍��姑煥吹募案噝四兀�艚幼啪捅桓嬤�旱昧耍�賂噝肆耍�饜墓遣×恕��枳拍兀?br》 奉孝他這是嫌許都還不夠亂嗎,這傢伙是瘋了還是傻了,主公病倒這種糟糕訊息,要捂著掖著還來不及呢,他倒好,就這麼大喇喇地說出來了,也不怕傳出去以後,軍心動搖,與戰不利?
郭嘉當然不怕軍心動搖,與戰不利。他現在巴不得這訊息能透過細作那裡儘快傳入許都城內,讓伏完那幫人知道。在送完信以後,郭奉孝先生還故作憂慮地走到曹操的中軍帳裡,對著正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曹操感慨道:“主公,被這樣的訊息誆,嘉肯定元讓知道真相後,再見嘉,必然會讓嘉體悟到何為‘自作孽,不可活’。”
聽到這話,原本該“昏迷不醒”的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