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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部分

顫巍巍地挪動到棺木前,撫摸摩挲著黑棺,聲音壓抑,最後像是受不過刺激一樣,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在棺木前昏死過去。

中年美婦一陣手忙腳亂,扶著老夫人連連叫喊:“娘,娘,您醒醒。來人呢,快來人呢……老夫人又昏過去了。青衿,快,快過來看看……”

青衿聽到這話,幾步上前,張羅著下人把王氏扶到後廳,過了好一會兒,青衿才又重新出現在羅凌視野中。她表情歉然,邊給羅凌拿香,邊跟羅凌艱難地道罪:“老夫人已經年邁,受不住孫子兒媳一道去世的打擊,從……那日之後,就一直渾渾噩噩,已經昏過去好幾次。老太爺也已經臥病……這家裡……”

青衿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羅凌卻已經明白她沒說完的話:媳婦孫子沒了,小兒子生死未卜,兩個老人一時間受不住刺激,病倒床榻。大兒子一家自然要侍疾在側,整個喪事就因著主事之人的缺失而顯出了幾分匆促和簡陋。

羅凌垂下眸,拿著貢香的手微微發抖:不能開棺驗屍。這是他最大的遺憾!原本他是懷疑過孫蘅死亡的真實性的,畢竟這事發生的太巧,讓人不由得存疑。再加上青衿這女人曾經是跟在蔡威身邊的,誰知道她是真的傷心,還是在做戲?

可是看剛才那架勢……羅凌又有了幾分遲疑。一個人做戲很容易,難的是一家人都在做戲?更難的是一家人中,連最質樸的老人和最外圍的門房都在演戲。

青衿見他不言語,也不再開口。只安安靜靜退回棺木旁,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仔仔細細,滿目柔和地擦拭著棺木。因著她臉色有些飄忽,似乎注意力不甚集中的樣子,所以給了羅凌一個可趁之機:他趁青衿全神貫注地把精力投注在棺木上時,移步後退,趁機把院內上下打量了遍,然後又招手叫過跟著進來的一個下屬,在他耳邊低聲吩咐幾句後才又回過身,若無其事地見禮上香。

而一旁暗自傷心的青衿則在羅凌剛有動作的時候,微微眯起了眼睛,隨後就更加大聲的哭了起來。邊哭邊在口中念道:“夫人,您就這麼去了,您讓青衿怎麼跟公子交代?青衿……可怎麼對得起公子重託?您……您自來尊貴,這一走身邊怎麼能沒有個伺候的呢?這一路上誰陪您說說話呢?”

青衿越說聲音越小,臉色也越恍惚,羅凌皺起眉,隱隱察覺出哪裡不對,還沒等他仔細思量,就見剛伏在棺木上哭的無比慘淡的青衿忽然直起身子退後兩步,表情怔忡,腳下不停,直衝棺木。

羅凌被青衿這個舉動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人已經眼明手快拉住了要尋短見殉主的青衿。青衿被拽地愣了愣,渾噩的眼神兒漸漸顯出一絲清明,等看清拉住自己的人是誰以後,又撲到棺木上嚎啕大哭。羅凌被弄的手足無措,只好默不作聲地退出靈堂。等待自己屬下前來彙報情況。

好在他的人沒讓他等太久就臉色蒼白地趕了過來。然後湊到他耳朵邊低低地講述了自己剛剛打探的情報,壓著嗓子告訴羅凌:“蔡府上下都在忙碌喪事的時。而且,已經派人往就近的親戚朋友處發了喪帖。另外,棺材鋪裡的夥計也說:蔡家的這具棺木是十天以前定的。是蔡家老爺和夫人親自去訂的。那會兒他們還都惋惜來著……說蔡家這一支一向人丁單薄,好不容易到了蔡家老太爺這裡有了兩個兒子,卻不想小兒子又離家不知所蹤。十幾年盼星星盼月亮,一家人終於盼來了幼子、兒媳,閤家團圓了。卻不知命裡多舛,這兒媳和孫子到底還是……”

羅凌腦子“嗡”的一下就化成了一團漿糊,他轉看著靈堂內的棺木,心裡猛然生出一種荒謬感:竟然是真的!這竟然是真的!他的主家小姐竟然真的……客死異鄉了?

這……這該如何是好?他如何跟主公交代?他們要如何再對蔡仲儼?一個理智尚存的人多少還能找尋到弱點,行計方向也多少能夠有跡可循。可是當他們要面對的是一個隨時會發瘋報復的鰥夫呢?或者一個亡妻喪子,隨時能喪心病狂的瘋子呢?

羅凌不知道這件事對蔡威的影響會如何,但卻萬分肯定這件事對江東的影響絕對壞到了極點。他在穩住心神後退後兩步,眼睛眯起,在腦海裡中飛速地思索應對之策。

而一邊一直在嚶嚶哭泣的青衿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怠慢了客人了,拿著帕子摸去自己臉上的淚珠,飄飄忽忽地走下來到羅凌跟前,跟羅凌說:“府中怠慢,望大人勿怪。大人遠道而來,想必一定是疲累至極,青衿這就吩咐下人,帶大人及江東諸位去客房歇息。”

歇息?還歇息?

羅凌哪有那個心情歇息?他巴不得現在就抬腳走人,趕緊向孫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