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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就把郭奕帶到正廳,屏退下人後轉過身有些後怕地道:“說吧奕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娘可不信你會無緣無故跑到池塘裡去。”她自己的兒子她自然最清楚:郭奕這孩子人雖然是調皮搗蛋了些,但起碼的分寸他還是有的。哪裡危險哪裡安全他也是知道的。逃課這種事之前肯定有過不少次,怎麼可能偏偏就這回出現落水的事呢?而且落水以後,她家孩子的表現也太鎮靜,太反常了些。哪有落水的孩子不讓人碰自己爬上來的?以她對郭奕的瞭解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確定這些撈人的人裡哪些是來撈人的,哪些又是來害人的。所以他只能採取最保險的方式,自己爬上岸。

想到這些的時候,蔡嫵從來沒有那麼感激過郭嘉在榆山時那插科打諢般的胡鬧,硬生生把兒子磨出了一身不錯的水性,不然今天后果當真不堪設想。

蔡嫵話說完見自己的面前的郭奕有些發愣,頓了會兒後,彎下腰與兒子視線平齊,攬著兒子柔聲問:“到底發生事了?奕兒慢慢說。”

郭奕恍惚一下,低了頭,完全不見在司空府內跟蔡嫵唱雙簧時的機靈樣兒,而是一把撲到蔡嫵身上,聲音有些發抖地說:“娘,奕兒害怕。”

蔡嫵心裡“咯噔”一聲,輕拍拍兒子後背:“奕兒不怕,有什麼話跟娘說。”

郭奕微微眯了眼睛,聲音斷斷續續地敘述:“娘,司空府那事不是意外,是人為。有人在我和阿植經常路過的那條後院小□上動了手腳。那裡除了這幾天下雨留下的積水窪,在沒有積水窪的土面上還有一層幾不可見油層。踩入水窪是容易滑倒,踩土面更容易滑倒。□旁邊就是司空府後院的深水池,一個不小心,就當真跌進去了。”

蔡嫵聽完神色一凜,手中抱著郭奕的力道不由收緊了些,聲音發顫:“奕兒可知那些東西是要對付的誰?”

郭奕點點頭:“往常無事,我和阿植一塊兒經過那條的小徑都是他在前我在後。今天是逃課,怕先生髮現,所以是小跑過去的。阿植病剛好,沒我快,等他趕上的時候,我已經掉進去了。他慌著讓人救人,我想他還沒注意那條路有問題。但等我上岸時,圍過來的人又有很多,那塊潑油的泥濘早就被踩的亂七八糟,什麼痕跡也沒有了。”

蔡嫵咬咬唇,腦子裡飛速閃過無數念頭,最後壓著嗓子問郭奕:“奕兒,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發覺了?”

郭奕偏頭皺眉想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的說:“奕兒不太清楚,不過阿丕……應該是有所懷疑,因為他在我換衣服的時候問了句在跑到小徑時可曾看到過什麼人?”

蔡嫵眯著眼睛點點頭,然後想起兒子在司空府那若無其事的表現不由心口發悶,沉聲垂眼問郭奕:“奕兒,這事兒你真的就想像你在司空府說的那樣,是樁逃課頑劣所致的意外?”

郭奕抿著嘴,到底還是抬起頭,看著蔡嫵的眼睛說出:“娘,奕兒知道這是一出意外,也只能是一樁意外。起因不過是軍師祭酒府大公子頑劣調皮,不慎落水。和司空府沒有絲毫干係。”

蔡嫵聞言眼睛一澀,差點流下淚來:這是打小她護在手心裡的孩子,在她跟前任性滑頭,古靈精怪。可他今天卻在受了委屈後選擇了裝糊塗過去。她卻不知道他在司空府這半年多來經歷了什麼事,可她知道郭奕這一句話的分量,讓她聽著就忍不住心疼。司空府讀書,看著風光無限,可私底下到底有多少暗潮洶湧?落水這種事是她看得見的,那麼在看不見的地方他們這些孩子又遇到過多少風波?多少危難?

蔡嫵不敢再往深裡想,她跟郭奕一樣後怕這事。卻也知道當成意外是對奕兒對他們家最好的處理方式。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司空府的這種事知道也只能當做不知道。揣著明白裝糊塗,不得不為。

許是看自家母親臉色變幻的厲害,郭奕很體貼的踮起腳摟了蔡嫵脖子:“娘,你別多心,以前是沒有過這種事的。再說這次也不能算太壞,至少曹植好好的不是?娘,您想要是我們倆在一處,掉進去的是他,他即不會水,身體又剛剛痊癒,說不好這一下就上不來了。真那樣我以後去司空府對著他兩個哥哥心裡該有多彆扭?爹爹那邊對司空大人也不好交代啊。”

蔡嫵聞言低下頭,靜靜地看了郭奕好一會兒,一把把孩子拉在自己懷裡,抱得緊緊地輕聲喃喃:“奕兒……你是個……好孩子……好孩子。”郭奕配合地閉上眼睛,安靜地靠在蔡嫵懷裡,小身子不時微微顫抖一下,顯然這事對一個六歲孩子來說,不管他表現多鎮定,他心裡或多或少都在害怕。

母子倆人此刻還都不知道,在正廳外頭,知道郭奕落水匆匆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