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娘說,她肚子裡有一所很溫暖的小房子,奕兒很小的時候就住那裡的。為什麼奕兒會住那裡呢?因為……”
郭嘉眉角抽搐地輕咳一聲打斷兒子:“咳咳,奕兒呀,娘跟說的這些都聽得懂嗎?”
“聽得懂。而且娘還說只有最優秀最勇敢的孩子,才能住那所小房子。奕兒就是從眾多同儕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所以奕兒也是優秀勇敢的孩子!”
郭嘉臉色詭異,扭頭試探性地問郭奕:“那娘有沒有告訴……呃……是怎麼……進入小房子的?”
郭奕偏著腦袋想了想,郭嘉以為他要說什麼少兒不宜的話題時,郭奕小臉嚴肅地看著郭嘉,語氣鄭重地告誡:“只有爹爹要很*很*孃親,奕兒才有機會進入小房子。所以,爹爹若是許奕兒一個妹妹,爹爹一定好很疼很疼孃親才行。”說完郭奕還怕他爹不相信似的點點頭,握著小拳頭重申道:“嗯,就是這樣!爹爹一定要*護孃親喲。”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奕兒也會*護孃親的。”
郭嘉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咂舌感慨:他家夫有手段呀,繞了一大圈,跟兒子聯合起來這等著他呢。郭嘉眨著眼睛哀嘆一聲,彎腰拍拍兒子肩膀,帶著難兄難弟地口氣說道:“郭奕,剛才*惜娘那句,爹和共勉。”
郭奕點著頭,然後一扭身朝向門口,邊往外跑邊歡呼叫著:“娘,娘,奕兒有替得爹爹承諾了。娘,奕兒要吃雲片糕!”
郭嘉聽完眯眼含笑,小聲佯罵了一句:“臭小子,敢聯合娘算計老子了?看明天怎麼整?”
第二天的時候,郭奕就正式開始了他雞飛狗跳的啟蒙生涯。小郭奕壓榨和反壓榨中艱難地求存,整天被老狐狸一樣的老爹欺負的眼淚汪汪,但為了自己的小小男子漢尊嚴,還死活不肯向蔡嫵告狀求援,以至於之後相當長的時間內,郭奕一見郭嘉就會本能地轉腦子防備警惕,生怕自己被老爹莫名其妙坑了一道後不知道自己哪裡被坑了,還傻乎乎挺感激他爹為他著想呢。
而蔡嫵對這父子倆相處完全不提任何異議。郭奕五歲的時候,蔡嫵跟郭嘉商量,想請一位武習拳師什麼的來給郭奕當西席先生。郭嘉摸著下巴,笑模笑樣大言不慚地說:“其實,為夫也可以教他的。君子六藝,雖然學的不太紮實,但教奕兒還是綽綽有餘的。”
蔡嫵眼角一抽,趕緊擺手打消他這念頭:算了吧,就郭嘉那四兩的勁,弓拉開拉不開都是一個問題,讓他教兒子,不是誤子弟,是誤自己子弟啊。
於是蔡嫵思量來思量去,想起一個熟來:那位教過管休,教過蔡威的顧姓老拳師。他蔡威出走後,蔡府呆了沒多久就回了鄉下老家。鬧災荒那陣子,蔡平想起他生活清貧,只靠幾畝薄田度日,念著他好歹算是自己好友和兄弟的授業恩師的份上,很是周到的派接濟了。顧老頭兒倒是也沒推辭,只是每每受糧受米都拿刻刀記下,然後囑咐兒子兒媳將來記得還上。
蔡平當時也不放心上,反正蔡家不缺那些米糧。倒是今年豐收,顧雍竟的讓兒子把米糧送到蔡府了,而且還附帶了利息,看的蔡平很是咋舌,對顧老頭兒也生出了幾絲敬佩。甚至專門寫信給蔡嫵說了這事,覺得蔡威當年出走這麼早,沒能其門下更好學業,實是一大損失。蔡嫵看信後就記下了這個,這會兒給兒子找武席老師自然想到的頭一個候選就是他。
於是蔡嫵寫了封言辭誠懇地信讓柏舟和郭友一道帶著禮物到潁陽顧雍家裡送行。卻不知第三天的時候兩有些垂頭喪氣的回來了。然後把顧雍老爺子的意思轉述給蔡嫵:“顧某老了,使不得刀劍,拉不了大弓,不能誤子弟,夫還是另擇高賢吧。”
蔡嫵一聽這話就只是推托之詞,於是也沒管什麼路遙道遠,直接拉著郭嘉和郭奕,上車一道去拜訪顧雍了。結果到了顧雍家裡,老爺子身體硬朗,正精神爍爍地往箭靶上射箭。弓箭大小不論,但年近七旬的老能六十步開外箭箭正中靶心,絕對是個不輸廉頗的老頭兒啊。
郭奕眼睛閃爍,掙脫蔡嫵的手,跑到顧雍面前,很自來熟地扯住老頭兒衣服:“爺爺,爺爺,能教嗎?”
老頭停下動作低頭看向郭奕,神色恍惚了一下,輕聲喃喃一句:“威兒?”隨即反應過來,有些遲疑地說:“是……蔡威的……外甥?”
郭奕點點頭:“蔡威是小舅父。叫郭奕,母親是他二姊。”
顧雍瞭然:“是二姑娘的孩子呀?這也難怪了。”說完抬起頭才看到籬笆外站著的郭嘉和蔡嫵,低頭無奈地笑笑,然後把請進屋子。
待上茶後,蔡嫵安靜地坐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