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嫵聞言撫著郭照頭髮的手微微一頓。偏頭望見郭照的表情後,心裡閃過一絲疼惜,蔡嫵衝這會兒正扒著門框往裡探頭的兒子郭奕招了招手,一眾不解的,目光裡把郭奕領到郭照身前:“奕兒,該叫她什麼?”
“阿姊。”郭奕脆生生利落落的回答。
蔡嫵笑了笑,然後循循善誘地問郭奕:“奕兒,以前說要怎麼對娘?”
“要好好*惜孃親。爹爹說,這話是與他共勉。”
“那對姐妹呢?”
郭奕眨眨眼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後,像小狐狸一笑咧著嘴笑了笑,一扭身抱住沒有絲毫防備的郭照,也不理郭照僵硬的表情和略帶抗拒的掙扎,直接拉著家袖子特熱情的發邀請:“阿姊,阿姊,奕兒房裡有好多新鮮小玩意兒,帶去看看好不好?”
郭照愣怔地瞧著自己被拽的袖子,然後仰頭不解地看著蔡嫵,卻見蔡嫵衝她點了點頭,一臉樂呵地吩咐郭奕:“帶阿姊去可以,別鬧騰太晚。明天咱們還得趕路。”
郭奕滿不乎地應了一聲,自來熟拉著僵不愣登的郭照往自己房裡走。杜蘅郭奕前腳走後,後腳就不放心的跟上。而杜若看完整個前因後果後似有所悟地瞧瞧蔡嫵,等三離遠以後幾步湊到蔡嫵近前小聲地說:“姑娘,認這個義女是為了……小公子?”
蔡嫵很誠懇地點頭承認,轉身走到榻前坐下,撫著自己小腹跟杜若解釋:“奕兒從小榆山長大,見的少,就是有也多半是往來的親朋。再加上這些年,家裡只有他一個孩子,又是個聰慧討巧的,所以都把他當寶貝兒似的捧著供著,很多事情外面孩子看來已經很習以為常,但奕兒看來還頗不可思議。”
“姑娘是怕奕兒見識淺,去了許都會和其他孩子相處時吃虧?所以讓那丫頭帶著提點些?”
“這只是其一。還有一些是因為之前榆山,奕兒雖然不怎麼有同齡玩伴,但家姑爺陪他的時間長。姑爺的那性子也知道,跟兒子處得哪像是個當老子的。跟奕兒一處,爺倆兒是一個比著一個能鬧騰。可將來到許都就不一樣了:他會有許多事情忙,分不出那麼多精力再陪奕兒。如今又有了身子,精力不及從前,肯定有的地方會顧忌不到。奕兒年紀還小,到許都後跟榆山落差太大他會受不了。而跟他解釋有些事他也未必聽得懂。所以乾脆讓他多個姐姐,這樣至少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備受冷落。”
“這事先前就琢磨過,本來想嫻兒最合適,但嫻兒堅持要陽翟守孝,所以就只能作罷了。沒想到半路竟能這麼個性子的姑娘:剛烈,要強,心智比一般孩子成熟,經得事也比同齡孩子多。又趕上她和咱們家算同宗,可不就是天賜的機緣嗎?其實說來也是那姑娘合了的眼緣。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總覺得有一種熟悉感,就像見到毓秀姐姐又像見到威兒一樣。”
蔡嫵說完眼睛暗淡了一下,抿抿唇,有些傷感地低下了頭。杜若也心有悵然地不再言語:看姑娘那意思,她是認定這個義女了。若是其他,她說不定還能勸勸。但如果讓她想到高夫和二公子的事,恐怕要姑娘改主意就難辦了。對姑娘來說,這兩就是她的兩大痛處,對高夫亡故,是她痛失摯友。二公子出走荊州,是讓她*怨交織。可偏偏心裡對著兩還牽掛著,惦記著,懷念著。一旦有了讓她移情的東西,她必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
“姑娘,您的心思,杜若明白。只是……您問也不問就帶了這麼一個義女進京,姑爺那裡是不是有些……不好交代?”
蔡嫵擺擺手,笑眯眯地挑挑柳眉衝杜若及其肯定地答道:“家姑爺?覺得家姑爺像是會乎這個的嗎?他呀,充其量就是派查查這姑娘的底細,若是沒什麼貓膩,他巴不得有個多叫他一聲父親的女孩兒呢。”
杜若聽完眼角抽搐,表情古怪地低下頭:姑爺那行事風格詭異莫測的要命,誰知道他見了這義女到底啥反應。姑娘有句話評價他啥來著?叫……腦回路跟正常不一樣。沒準兒,他還真不乎姑娘自作主張這事,搞不好家真能像姑娘說的那樣挺樂呵有個孩子管他叫爹呢?
不過杜若這頭還沒發散思維想透郭嘉到底會怎麼反應,蔡嫵那邊就撫著小腹,一臉柔和,語氣幽幽地跟肚子裡孩子對話:“說,小丫頭(他們家目前預設這孩子是個姑娘),說爹現幹嗎?有沒有想們呢?他一個許都,沒管沒顧的,會不會又照顧不好自己?會不會……”
杜若眉梢直跳地聽著蔡嫵的話,低頭肩膀聳動忍著將出口的笑意:姑娘這一胎懷的比上一胎要舒坦許多,情緒也沒那麼大起大落。但也只是相對而已。懷奕兒的時候,姑娘是時不時*哭*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