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使眼色表示自己順利完成任務了,被蔡嫵冷不丁一問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開口:“他答應我:以後我武席先生再找他告我狀,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
話沒說完,郭奕就猛地捂住了嘴巴,可憐巴巴地看向似笑非笑地蔡嫵。蔡嫵嘴角掛著讓人“骨悚然”地溫柔笑意:“呵呵,你們爺倆夠能耐啊,當老子的衝自家管家套話不說還敢賄賂兒子?當兒子的隱而不報不算居然還有有過武席先生告狀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啊?”
郭奕縮著身子,靠在車廂壁上,狠狠地低著頭。看樣子他把自己當成練瑜伽的了,很有把腦袋支腳後跟上的架勢。
蔡嫵立著眉,斜瞟了眼兒子,不說話,卻把目光當毛刷使,來來回回地“刷刷”郭奕,把郭奕渾身汗毛刷地根根直立,恨不得把自己縮成小球,當自己不存在。
蔡嫵在刷了好半天之後覺得兒子心裡承受差不多了,才收了目光,轉而瞪向許都:那裡有個不省心地讓她想撓他一爪子的混蛋!她就知道她不在跟前管著他肯定得鬧貓膩,你看你看,讓她猜著了吧?她還沒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計劃她不在家的時候他可以喝酒的事了,等她走了,他更得無法無天地造騰了。
不得不說蔡嫵對郭嘉是相當瞭解的一個人。因為就在蔡嫵腹誹郭嘉的當口,在許都司空府的議事廳裡曹操及一干屬臣已經敲定了要去小沛馳援劉備的計劃:以夏侯惇為主帥,率三萬將士兵發小沛,支援劉玄德。
就在夏侯惇領了軍令剛回到座位時候,門廳外傳來一陣尷尬的笑聲:“嘉來遲矣,當自罰三杯……自罰三……哎,不是,是罰俸三月,罰俸三月!”
曹操聞言猛然抬頭,正看到一身青衫的郭嘉臉色微白,挓挲手扶著門框晃晃悠悠地站到廳中間,不由故作微怒地呵斥:“郭大祭酒好大的膽子。日上三竿才來竟然只得罰俸三月?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些?”
“郭嘉豈敢?蒙明公錯*,嘉雖不是廢寢忘食卻也沒有絲毫懈怠,何來妄自菲薄一說。”郭嘉在暗暗掃視了一圈廳中眾人表情後,眨眨眼笑模笑樣地跟曹操辯解:“主公明鑑,嘉在許都雖不是一文不名,兩袖清風,名下薄產著實只夠餬口之用。罰俸三月已是極限,再多……嘉一家上下可要捱餓了。”
廳下人聞言已經有人輕聲笑:這是惡人先告狀?奉孝是在跟主公哭窮來了?
曹操也眼睛抽了抽,繃著臉面無表情故作陰沉:“便是如此也不能輕輕揭過。這樣吧,看你實在為難,就輕罰一次:猜猜剛才孤和眾將決議讓誰馳援小沛。猜對了,既往不咎,猜錯了,罰俸一年。成了,你就站著猜吧,好醒醒宿醉,省的待會兒坐下又會了周公。”
郭嘉垮了臉,苦兮兮地挑挑眉。把目光投向一干武將,略微沉吟後,停留在在曹洪和夏侯惇之間,最後指著夏侯惇說:“元讓此去可有計議?”
夏侯惇被他指的先是一愣,怎麼也沒搞明白郭嘉這傢伙是怎麼猜到他是這回的主帥的。待聽到郭嘉發問後呆了呆說道:“馳援玄德公自然是事不宜遲,全力以赴。”
郭嘉聞言眼一眯,伸手止住夏侯惇話頭,轉身對曹操行了一禮後問道:“明公對劉玄德此人如何看待?”
曹操捋著鬍鬚面有欣賞地吐出四個字:“當世豪傑。”
郭嘉臉一肅,低頭瞄了眼座中諸人,發現自己左手側武將列竟然有不少人在曹操話落後微微點頭,而右手謀士團裡賈詡、荀攸繼續沉默、程立低著頭捋著鬍鬚看不清表情,荀彧則微微眯起眼睛,掩飾了目光中一閃而過的殺機。
郭嘉心中瞭然,抬頭對曹操呵笑問道:“主公這評價若是讓玄德公肯定會大吃一驚的。說不好能嚇掉了筷子。”
曹操皺皺眉,聽出郭嘉話意未盡,揚揚下巴示意他繼續。
郭嘉走回席間掃了掃袖子在一眾人詫異地目光中沒頭沒尾問:“明公還記得前番元龍來許,言及呂布時,和明公曾有一番虎鷹之辨?”
曹操點頭:“自然記得。那時元龍說呂奉如老虎,飽則相安,飢則食人。孤不以為然,言於呂布當如事鷹,飢可為用,飽則將離。”
郭嘉聞言淡笑了下,伸出一手屈指道:“嘉以為較呂奉先而言,劉玄德才更如虎似鷹。且這是一隻懂得收斂自己爪牙的猛虎,是一頭知道自己方向的雄鷹。他于徐州不過暫時一副我軍,他年羽翼一豐,必然振翅離去。明公遣元讓前往馳援可以,然元讓須得記住三件事:第一,趕赴行軍速度要快,但不可多帶糧草。第二,與呂布軍交戰以全人為先,奪地次之。必要時可以佯敗。第三,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