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指著小腹毫不示弱:“我是蔡家的媳婦兒!你是我丈夫,他是你兒子!現在我跪公爹,他跪祖父,何處不妥?”說完孫夫人轉向門內大聲道:“父親大人明鑑:孫蘅非不明事理故意攪擾之人。實在是夫妻一體。媳婦兒無能,即看不得自家男人受累,又勸不到父親心氣平消,只能陪著他一道,請父親大人原宥。”屋裡的蔡斌聽後長嘆一聲,終究還是緩緩地開了門。在叫起兒媳後,神色複雜地轉向兒子。定定地看了好久以後蔡斌猛地抽了蔡威一巴掌,緊跟著又不解氣地踹了他兩腳,喘著粗氣道:“為什麼打你,你可知道?”
“兒子知道。”
“你可服氣?”
“兒子服氣。”
“滾!去把衣服收拾收拾,身上捯飭捯飭,重新見禮!”
雖然後來蔡威到底是知道阿公這樣是有二姊出過點子的。不過他倒難得沒怨蔡嫵,反而帶著些許感激跟孫蘅說:“知道嗎?若是沒有二姊說過的這些話。以阿公的脾氣看,這輩子恐怕只有在他下葬來奔喪的時候我才能再入蔡家的大門了。”
當然這些這會兒都是後話,蔡嫵在從蔡威院子裡出來以後也是直接找到了散了宴的王氏,把自己知道的蔡威情況坦白交代後把信轉交。王氏瞧著兒子來信,自然又少不了一番涕淚。等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王氏才拉著蔡嫵問起她在許都的種種。
蔡嫵笑眯眯地說:“一切安好。奕兒現在在司空府讀書,照兒也是乖巧的。奉孝雖說有時候忙些,但他那性子您也知道,能偷懶就偷懶的,倒是也讓他得過不少空閒。”
王氏不甚相信地搖頭:“真要那麼空閒,他怎麼沒陪你一道回來?”
蔡嫵趕緊解釋:“他這陣子好像跟和文和先生在忙什麼事。說是在籌錢,還跟惠民堂有關。我看他也不想多說,就沒仔細問。”
王氏拍著蔡嫵的手讚許地點點頭:“你這樣很好。對於有些事男人不想多說你就不要多問。等他什麼時候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了,你再仔細聽著就好。哎,對了,我想起一個事兒來,你哥哥去琅琊前一陣子路過徐州,在彭城遇到點兒麻煩,倒是有個說是你故交的高將軍給幫忙解決了。來信說起,你阿公說的確是有,還曾經幫過你們。嘖,娘怎麼不知道你認識一位高姓的軍爺呀?你一直都沒跟我說過。”
蔡嫵挑挑眉,不用想就知道這幫忙的肯定是高順。而且這爺幫忙時候臉色肯定還是一本正經,看不出啥親熱交情。不過她納悶地倒是他怎麼跑彭城去了?呂布不是和曹操聯盟領著人去打袁術了嗎?他怎麼沒跟著?難道被排擠了?留守後方了?說來呂布跟曹操翻臉的時候快到了吧?她是不是得像個法子讓曹操不要殺他?
蔡嫵腦中飛轉時,王氏推了推她,一臉嚴肅地告誡:“阿媚啊,娘不管你什麼時候認識的什麼將軍什麼大人的。娘得告訴你,你現在可是在許都過的好好的,你可別折騰事。姑爺是什麼都依著你,但男人對這種事上可小心眼兒的很,你別惹出禍來。”
蔡嫵眨巴著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王氏話裡的意思,不由哭笑不得:“娘,你在想什麼呀?那就是我少年時候認識的一個朋友。哪有你想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王氏緊盯著女兒看了好久,覺得女兒沒撒謊才略略送了口氣,拍著胸脯說:“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娘老了,總是七想八想的。可歸根到底不就是怕你們過的不舒坦嗎?娘這是提前給你提個醒,嘉兒那孩子我也知道他是個沒安定性子的。兩口子嘛,這一個不定性還湊合,兩個都這樣,日子就沒法過了。”
蔡嫵點著頭,抓著王氏衣袖無奈地笑:“是是是,我的好孃親。我都聽您的!肯定安安穩穩的行了吧?”
王氏點著蔡嫵額頭笑罵:“臭丫頭,娘這是為你好。你們年輕人啊,總是……”
那天蔡嫵和王氏聊天到很晚才各自休息。蔡嫵回房間路上還暗自感慨:自己孃親也是上了歲數了吧?以前沒發現,現在倒覺得她嘮叨起來還真挺可怕的。不過……有個親孃在一邊絮絮叨叨,心裡聽著其實挺暖和的。
之後蔡嫵他們在潁陽住了有個快一個月期間去陽翟看過郭海老兩口,看過戲嫻以後就一直陪在爹孃身邊。孩子中,郭滎正長牙,整天不吱聲不哭鬧,只抱著各種糕點磨牙玩,看的王氏,張氏直誇這孩子好歹。郭照很容易地就跟寶兒打成一片,倆姑娘湊著頭一塊兒交流各種小問題。郭奕則天天隨著蔡清跑裡跑外,整天看不到人影。蔡嫵也不知道他在忙活什麼,問他他直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呢。蔡嫵琢磨,肯定跟他車上掏出的信脫不開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