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言語表達,他的控訴自然就是哭聲。蔡嫵拍著郭滎後背好哄歹哄就是哄不下來,最後還是郭嘉悟了,坐起身有氣無力地妥協:“他這麼哭著也不是辦法,我看我今晚還是去睡書房吧。”
蔡嫵也頗為無奈地點點頭,在郭嘉走後,看著又安詳入睡的郭滎,歪著腦袋嘆息:“滎兒啊,你這到底是為娘好還是為娘壞呀?你也不怕你爹煩了,直接不要我們孃兒幾個,出去給你領了姨娘回來?”
郭滎壓根聽不到,聽到也聽不懂,所以他照樣睡得及其香甜。倒是蔡嫵,在他睡著以後琢磨起了事:長期的兩地分居是不利於夫妻感情的。以目前情況看來,郭嘉以後一離開就是幾個月的事情繼續發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所有的婚姻危機都得掐死在萌芽中。小兒子對他老爹的排斥也得儘快解決好,不然這看得著吃不著,時間長了不是她出牆,就是郭嘉要納姨娘了。
有了危機意識地蔡嫵翻身爬起,發現兒子並沒有醒來的意思,就叫了守夜的杜若好好盯著點。她自己悄默聲地潛去了郭嘉書房。
到她推門進書房的時候看到是郭嘉披著衣服坐在榻邊,左手邊是個小木匣子,匣蓋開啟,裡頭是蔡嫵畫的那些郭滎的小插圖。因為畫完不久郭奕就出了事,所以一直沒往前線送。耽誤到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郭嘉翻騰出來,這會兒他正捧著幾張畫像眼神認真,表情柔和,全神貫注地蔡嫵進門都沒聽到。
蔡嫵輕輕地繞到他身邊,探過頭指著郭嘉正看著的畫像細聲細氣地解釋:“這張是滎兒滿月那天畫的,剛才那張是滎兒五十天時畫的。匣子底下還有照兒和奕兒的一些,原本是想給你寄過去的,卻不想出了時疫……”
郭嘉抬起眼有些戀戀不捨地把畫像都放回匣子,然後摟住蔡嫵在蔡嫵耳邊低聲說:“這樣已經挺好了。我敢保證,整個許都都沒有一個夫人能像我家夫人這樣蕙質蘭心又心細如髮。”
蔡嫵直接坐在郭嘉腿上,手環著郭嘉脖子,很熱情地吻著郭嘉眉梢眼角,手也不老實地往郭嘉衣襟裡探著:“我這麼賢惠,你要怎麼獎勵我?別是想著……再找個比我更賢的吧?”
郭嘉眸色暗了暗,一把拽過蔡嫵壓在身下,蔡嫵一聲低呼,還來不及抱怨郭嘉剛才把她扯疼了,就被郭嘉一下封住了嘴,然後拿實際行動告訴她:他出去這麼長時間絕對忠貞如一,肯定沒拈花惹草。
等到雲住雨歇,旖旎退卻,蔡嫵趴在郭嘉懷裡開始跟他絮叨這段時間許都發生的事,沒說自己生產時的境況也隱瞞了郭奕在司空府到底落水的緣由,只著重說了時疫的事,說道後來蔡嫵有些自豪地跟郭嘉炫耀:“你看,如今阿信長大成人,可以獨擋一面了吧?他這回時疫表現不是挺好?我想著等他閒下來就問問杜若意思,她要是點頭了,咱們就把婚事給他們辦了吧?我瞧著這幾年董信這孩子也聽不容易,杜若對他也不是全然沒心的。”
郭嘉有以下沒一下撫著蔡嫵後背,含含糊糊地點頭應著:“這種事你看著辦就好。”
蔡嫵眉角彎了彎,隨即撐起身子看著郭嘉:“唉,你說這次時疫是僥倖發現的早。那下次要是再有,發現晚了怎麼辦?聽阿信說朝廷的惠民堂已經形同虛設了,我瞧著他對這事挺上心的,你也知道阿信這孩子,有些死心眼兒,上心的事就容易一根筋走到頭。你看能不能幫忙跟曹公說說,讓朝廷把惠民堂重新辦起來?或者不辦惠民堂,弄其他醫館也行,好歹疫症爆發時不會有措手不及,病亡慘重的事情發生。”
郭嘉皺著眉思考片刻問:“文若可有表示過什麼?”
蔡嫵搖頭:“我怎麼知道文若先生說過什麼?自打奕兒病我就跟許都脫節了一樣。加上薇姐姐這陣兒還害喜害的厲害,也沒空來家裡玩,所以對文若先生想法我也摸不透。”
郭嘉摸著下巴想了會兒:“那明天我去趟司空府。”
蔡嫵滿意地笑了笑,但聽到司空府幾個字又不覺扭頭,看著郭嘉咬著唇忍不住道:“奉孝,要不咱們奕兒從司空府接回來吧?其實在自家請西席教他也一樣能學得挺好的。”
郭嘉聞言環著蔡嫵的手稍稍緊了緊,以他的腦力,她就是剛才真瞞著他說的模模糊糊,他也肯定能猜出個大體是怎麼回事了。但郭嘉並沒妥協聽從蔡嫵這回建議,只是輕嘆了一聲:“阿媚,我們護奕兒能護到幾時?有些東西宜早不宜遲,見識了未必不是好事。”
蔡嫵愣愣地張了張嘴,隨即又心緒複雜地閉上了眼睛:是,她早該知道她瞞不過他的。只是這麼當爹還真是狠心。竟然當真就要不聞不問了?要不是知道郭嘉這放任自流,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