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顯然在強制按捺怒氣。
蔡嫵也懂得見好就收,一把拍上牛烈胳膊,總算是揚眉吐氣地抬著下巴,把碗遞給牛烈:“拿著。”
牛烈拳頭攥起,最終還是臉色鐵青地接過碗,就見蔡嫵自己跟著坐在榻頭,小心翼翼地把榻上人的腦袋輕輕擱在自己大腿上,一手環過他家公子的脖子,一手衝他:“給我藥碗。”
牛烈看著這個頗為曖昧的姿勢呆了呆,才反應過來趕緊遞上藥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蔡嫵喂藥。蔡嫵倒是細心,一勺一勺喂緩慢仔細。等完事還拿帕子給他家公子拭了拭嘴角。
看的牛烈有些目瞪口呆,他覺得自己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了:這丫頭腦袋是怎麼長的?她不該因為被抓了對他們公子遷怒非常,恨之入骨,伺機加害嗎?怎麼……怎麼還會盡心的照料?
還有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對著自家公子做這麼曖昧的動作,她到底是在想什麼呢?最好她是老實沒機心的,若是想耍什麼小聰明,就算醫術在高明也留她不得。
察覺出牛烈視線的探視,蔡嫵抬頭瞪了他一眼:“我是個大夫。你家公子這個傷勢,只有這個姿勢最不容易引起傷口破裂。哼,這麼重的傷勢託了有一個禮拜還沒好好醫治,你家公子居然沒因高燒發炎死掉就是你們上輩子燒高香!”
牛烈眯著眼睛以掩蓋剛才一閃而過的殺意,凝視著蔡嫵沉吟不語:禮拜是什麼意思?這丫頭果然是個言行大膽的。不止舉止不同,連話都說得不明不白。
蔡嫵把人放下以後,一掃先前面對牛烈是的恐慌怯懦,仰著頭與之對視:“我可以答應照顧你們公子到他傷勢好轉,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許對我的父親和叔叔們無禮。餐食不許少,不許有人受傷,不許有人生病。不然的話……”蔡嫵口氣忽然一轉,挑著眉毛以一種流裡流氣地口吻說:“反正你家公子昏迷著也挺有看頭的,多昏迷幾天也無所謂。”
43、有驚無險終脫身(修改)
接下來的幾天,蔡嫵真的徹底淪為護士加侍女。在冒著被髮火的危險,為自家阿公叔叔們爭取到福利以後,蔡嫵並沒有像牛烈想的那樣再出什麼么蛾子,反倒老老實實地照顧起傷員來了。
而那位公子在喝完蔡嫵藥後的當天晚上就起了高燒,牛烈狠狠地瞪著一副早在預料之中表情的蔡嫵,從牙縫裡蹦出來:“你不是說你沒做手腳嗎?”
蔡嫵看白痴一樣看著牛烈:“你家公子在長傷口,他不發燒你才該哭呢。”說完轉身出門,臨了還解釋一句:“我去打涼水來,不然等人醒了非燒傻了不可。”然後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屋子裡牛烈撐著額頭,皺眉看著蔡嫵的背影:現在的情形很不妙。這個黃毛丫頭似乎已經拿捏住自己的軟肋,動不動就會那公子安危說事。而且那丫頭除了開始那段時間表現驚慌,現在居然已經懂得跟他提條件,態度之平靜根本不像個被劫持者,這樣的姑娘讓他捉摸不透,不得不小心提防。
而蔡嫵回來以後,則根本不理會牛烈的疑慮探究,直接溼了帕子往病人前額上搭。搭好以後,也不管牛烈的詫異,從外頭抱來了一堆乾草放在房間角落裡,然後一個人老老實實窩在草堆裡愣愣地睜著眼睛發呆去了。
倒是牛烈被她嗆了一下午聲,看她忽然靜下來,覺得有些不適應。
蔡嫵則理所當然地解釋說:“我先睡會兒,上半夜你看著吧。下半夜換我。他帕子得勤換著些,不然降溫不好腦袋容易壞掉的。”說完就當真閉上眼睛了。
剩下牛烈一個人眼睛閃爍一言不發審視她。
而蔡嫵只是閉著眼睛,並沒入睡。耳朵支楞著聽著房間裡動靜,不敢有一絲懈怠,同時還強迫自己放鬆呼吸,讓牛烈以為自己睡著了。她這會兒大腦運轉良好,對於牛烈他們也有了初步猜測:有傷勢,警惕性高,行伍出身的軍人卻掩飾身份做平民打扮,不敢進城,不敢請正規的郎中看傷,顯然他們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藏。至於為什麼不想暴露,可能跟那位公子受傷原因有關。可是他們商隊的人被劫持她被要挾,那就意味著他們商隊知道這位公子受傷的事。
一個不太樂觀地結論慢慢浮現:或許等他們這位公子醒了,她和阿公們等來的不是這群人的感恩戴德,而是殺人滅口!
蔡嫵在思考幾圈以後發現只有現在她表現的不同尋常女子些才能夠讓牛烈即使提高著戒心卻也摸不透她下一步想幹什麼,這樣她才有機會幹點什麼,使得到時候即使她猜想成真,那位公子或許也能成為一時的擋箭牌。
蔡嫵估摸著時間,到子時的時候,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