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嫵捂著帕子,抽抽嗒嗒地點點頭。得了準信,才略鬆口氣,告辭回家。
結果還沒進門呢就見門房一臉驚嚇地遞給她一封信:居然是左慈的信!蔡嫵也不及細思,拆了信封,邊走邊看,越看越哭笑不得。左慈通篇大白話滿是控訴語氣地寫道:
“嫵丫頭,你撒謊!曹孟德那老小子一點兒不好玩,他居然餓著老道兒!他摳門死了!老道再不要待在許都了!走了!老道要去江南了去江南吃好吃的!順帶著抽于吉那個老小子一頓!那個死心眼兒的牛鼻子,自己找死往孫策槍尖上撞!八頭牛拉不回來的倔驢!”
“哦,對了,華老頭兒那人就交給你了。你可別把人給看死了。還有我那小乖乖徒孫,我把東西留下了,你記得找人教他。至於你自己,那木匣子裡丸藥費了老道幾個不少心血,甜著呢,挺好吃的,還補身子,你可別忘了嚐嚐看。”
蔡嫵看著那一段眉角一個勁兒地抽:左慈給她留的那匣子東西她倒是有印象,那次被杜若拿來以後一直就擺在他們床頭桌案上。那齁甜齁甜的糖丸呀!那就是左慈不著調的按照他自己口味設計的!她開始還好奇地真的往自己嘴裡丟了一顆,結果灌了兩大杯的茶水才把甜味衝下去。完事後,蔡嫵抱著木匣子叫來董信,師徒倆無比認真無比鑽研地對著木匣子裡東西研究半天,愣是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最後董信沮喪地下結論:想是道長他道術高深,這東西是給師父養生用的吧?
蔡嫵對董信結論嗤之以鼻,她那會兒萬分後悔自己的舉動,怎麼左慈不著調她也跟著腦袋抽風了?沒事兒幹嘛吧董信這老實孩子捲進來,這東西看來看去就是糖丸嘛,她早該知道那老神棍辦不了什麼正經事,這絕對沒啥好研究的!
蔡嫵腹誹完畢又接著往下看信,然後,傻眼了:信居然已經完了!第二張信紙是空白的!連個落款也沒有!
蔡嫵眼角抽啊抽的摺好信,正要派人去打聽一下左慈訊息,就見柏舟急吼吼喘著粗氣跑來了:“主母,主母,剛秦東得信說老神仙已經被曹公放出來,只是把曹公狠氣了一通後,又消失了。”
蔡嫵一個踉蹌,手扶上一邊樹幹,目光灼灼盯著柏舟:“消失了?什麼意思?”
表情表情飄忽,言語糾結:“典軍校尉營的將士們是在羊群裡找到道長的,結果……道長在戲弄了曹公以後,又在羊群裡消失了。曹公給氣的發抖,命典軍校尉營的人把所有羊都趕一塊,務必翻找出道長,誰知老道長……壓根沒在其中,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脫身,怎麼消失的,反正已經不見人影了。曹公現在正在府裡氣的揪鬍子呢。”
蔡嫵眨巴眨巴眼睛,揚了揚手裡的信,有些犯傻地意識到:那不著調的老東西,他竟然真把曹操給玩了。哎喲,我的天吶,以老曹那性子,他以後還能讓左慈再出現在許都嗎?
再一琢磨發現:嗯,貌似老道兒確實自己脫困了,雖然臨了耍了曹操一道,但不得不說離開方式相當之瀟灑。但是……為什麼她覺得哪裡不太對頭呢?
蔡嫵一手捏著信,一手咬著指甲邊走邊思考,走到自己臥室,一抬頭,明白了:她男人好像因為這事被她趕去書房了。這會兒還沒被批准回來呢。她是不是要等晚上郭嘉回來,自己過去陪個罪,把人再請回來?
結果她這裡剛出門走到院子,還正想著晚上賠罪法是不是要出賣□體呢,就見自家門口一陣騷亂,蔡嫵皺了皺眉,帶著幾個侍女走向大門。卻見郭照和戲嫻的車停在當口,郭照已經下來,正招呼人把戲嫻從車上扶下來。
蔡嫵幾步上前,撩開簾子,往裡一看,戲嫻車裡錦娘坐在角落,一手扶著戲嫻小腿,一手按著車壁,表情驚恐,眼淚汪汪的樣子。戲嫻自己也壓著小腿,不停地抽著冷氣。看到車門簾子撩開,蔡嫵探身進來,才衝蔡嫵笑了笑,有些自嘲地說道:“嫵嬸嬸,嫻兒好像又受傷了!”
蔡嫵臉色微微一變,轉身對著人吩咐:“去請大夫!來幾個力壯的丫頭,把嫻姑娘給攙下來。”
吩咐完,蔡嫵就扭頭看著郭照:“怎麼回事?照兒,你們好好出門,嫻兒怎麼會受傷了?”
郭照皺了皺眉,看了眼一臉擔憂得錦娘說道:“我們出門後不久就各自分開了。嫻兒姐姐當時帶著錦娘一道去買花線,讓我在茶樓等她。等我得到訊息下樓找她時,她已經受傷了。”郭照說完偏頭思考了一下,踮起腳在蔡嫵耳朵邊說道:“母親,照兒看到嫻兒姐姐的時候,她已經待在車裡了。”
蔡嫵眼睛一閃,手抓了抓郭照,給她一個“切勿聲張”的眼神兒後,沉默地帶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