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人伯言早走了。您要是想下棋,您找奉正去吧,剛才我過來的時候他房裡燈火還亮著呢。”
蔡威腳步一頓:“阿進在幹什麼?”
蕭圖袖起手老老實實回答:“我把孝直先生跟紅袖從益州送來的書信都交給他了。估計阿進這會兒在看書信吧。”
“孝直怎麼在益州怎麼樣?”
蕭圖癟了癟嘴:“孝直自己倒是說自己挺好。不過紅袖信裡倒是有透露說他這陣子心思鬱郁,經常徹夜酗酒。身子有些……不如從前了。”
蔡威停下步子轉身皺眉看著蕭圖:“是怎麼回事?”
蕭圖低頭思索了片刻,揣摩了個不太容易惹怒蔡威地語氣說道:“公子,蕭圖說句心裡話,您聽了可別惱。”
“你說。”
“爺,您說咱們在荊州也挺好,幹嘛還非得摻和益州的事?孝直他……並不太順。劉璋那老小子,就是個瞎子……比劉景升還瞎!他壓根兒就不知道重用人才。你瞧瞧他提拔的那些都是什麼人呀?十個綁起來也未必有咱們孝直一個管事,居然還有心思嘲諷他?孝直也是個死心眼兒,那群人*說什麼就讓他說去,他往心裡去個什麼勁兒呀?不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我就說……”
“阿圖!”蔡威提聲打斷了正義心忽然爆棚地蕭圖,擰著柳眉聲音低沉地問道:“到底怎麼了?”
蕭圖一下禁了聲,良久才低著頭小小聲地說道:“就是孝直幾個鄉人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被紅袖報來了。讓我們幾個看信的忽然覺得孝直的活兒其實才是最不好乾的一個。”
蔡威愣了愣,思索片刻後嘴角噙了一絲隱隱笑意問蕭圖:“紅袖去益州多長時間了?”
“快五年了。”蕭圖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不是在說孝直的事嗎?怎麼忽然跳到紅袖那丫頭身上了?
蔡威無奈地拍拍蕭圖肩膀,很好心地提示道:“怪不得青衿對你*搭不理呢,阿圖,你有時候真的很遲鈍呢。”
蕭圖眨眨眼,剛要困惑地問蔡威:自個兒怎麼遲鈍了?為啥青衿就不*搭理他呢?就見蔡威腳跟一轉,丟下一句:“找時間備些喜慶點兒的禮物送到益州去。然後替我跟他們倆道聲:恭喜。還有啊,阿圖,對付姑娘上點兒心,得動點憐香惜玉,可不能跟對付你手下那幫小兔崽子似的,粗聲厲氣,嚇到人,可就不好使了。”然後就甩著袖子到往文進院子去了。
留下蕭圖一個人在原地託著下巴琢磨蔡威的話,等琢磨透了,蕭圖豁然抬頭,滿臉不可置信。然後就是一臉不服氣地小聲嘀咕:“切,還說我呢?你不是比我好不了哪去?原先你相中的那位孫家姑娘,你不也沒怎麼樣呢?我好歹還算能見到青衿面呢,你倒好,費盡心思從我嘴裡敲出人家姑娘姓甚名誰,籍貫家鄉後,你見都沒去見就沒動靜了。那蕭圖我早前被嚇得神經兮兮到底是為哪般呢?你早說你歇了心思了不就完了嗎?”
顯然後來的事實證明蕭圖在對蔡威心思的猜測上,明顯沒有文進更加有經驗。當然那時的文進,甚至陸遜和魏延誰都沒有想到:蔡威這頭豹子伏擊時間能有這麼長?而他選擇進攻的時刻又是那麼的出人意料。
當然他們更沒有想到,把這種機會“主動”送到蔡威手裡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蕭圖小聲地罵成瞎子的劉表劉景升。
劉表其實是在受到黃祖的信以後,重新開始關注起這個被他有意無意甩落在腦袋後邊的年輕人的。黃祖這個人脾氣暴躁,排外剛愎不假,但是他倒是不怎麼貪功,有行伍人的直爽和乾脆。估計也是因為士族出身,有種骨子裡的驕傲在作怪,所以蔡威所言的江東形式,他一點兒沒有隱瞞,全部告訴了劉表,但是同時也清清楚楚地跟劉表說:這不是我想到的,我腦子可受不來這個彎彎繞。這是我手底下蔡威那小子想出來的。主公覺得怎麼樣?
言辭間頗有一種不加掩飾的自豪,就像是果農家栽培的果實成熟了,等著給路人的炫耀宣傳下。
可惜劉表這個人,跟孫策是反著來的。孫策是英偉好武,敢為天下先,這事要是攤他身上,早聽此建議,揮師東進了。可惜現在看信的是劉表。劉表一方面對信中之事將信將疑,另一方面卻在揣度:蔡仲儼這個人,年輕卻又有如此鋒芒畢露。升升降降都抹不去他的傲氣,真是讓人相當沮喪氣惱。這個人,我活著的時候,還能這麼撐著吊著,靠著時間磨磨他性子,可是我百年之後呢?琦兒是個溫吞性子,琮兒又是個耳根子軟的,這倆孩子哪一個能壓住蔡威,讓他真正俯首稱臣呢?
劉表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