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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蔡嫵坐在廳裡,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扶著桌案,抬眸看著上方。良久才疲憊地合上眼睛,帶著無限悵然地嘆了口氣。

接下來的事情就像蔡嫵猜測的那樣,許都的城門,當真關緊了:許進不許出。許都的天也當真要紅了一樣:曹操彷彿什麼也不知道,只打著司空府有人行刺的旗號,在許都重金張榜,捉拿幕後主使人。

而對待吉平,曹操明顯就沒那麼裝糊塗了。對著吉平,曹操手下人,威逼利誘,嚴刑拷問。甚至拿他家人的性命相威脅,就為了逼吉平親口說出他身後的主謀。可這個被蔡嫵扇了一個耳光的囫圇郎中,卻是實實在在的一位硬骨頭,一把年紀,幾次熬刑,竟然愣是沒開口供出一個字。

手下人冒著被啐口水的危險無數次的把供詞舉到吉平面前,逼他畫押,吉平只要有一絲力氣在,必然會撕毀供詞,破口大罵。訊問的人沒辦法,趁著吉平受刑昏迷的時候強按手印畫押。然後把供詞呈給曹操。曹操滿臉冷笑,扔了供詞,直接去找吉平,卻不料醒來以後的吉平仍舊是混不吝的滾刀肉,任你各個刑罰齊上,我就是死活不說。

曹操那個氣呀,冷著臉,瞪著吉平:“人說十指連心。孤倒要看看,你的忠心到底有多少。來人,把這老匹夫的指頭給孤剁了!孤看他,說還是不說?”

顯然曹操有時候是低估了一個人毅力和韌性,就算十指皆亡,吉平還是咬牙切齒地大罵他。而對於他真正想知道的,吉平統一回以:“做夢!”“痴心妄想!”諸如此類的詞彙。

蔡嫵得知這事,自然是從郭嘉的轉述裡聽的。她在初聽時,還不甚注意,到聽到後來才心有動容,臉色淡淡地張口感慨:“有些人,你可以不喜歡他。但是他有些方面卻不能不讓人佩服他。吉平估計就是這樣的人吧?”說完蔡嫵就直接站起身,拿起帕子袖著手出門去了。

留下給她講事的郭嘉一個人在臥室看著她背影微微失神:其實從那天之後,蔡嫵跟郭嘉之間就陷入了一個極度反常氛圍。

郭嘉剛從司空府回來那會兒,還以為蔡嫵是和以往一樣,在氣他知情不報,氣過就算了呢。可是不久他就發現,好像蔡嫵這次生氣跟之前都不一樣了:以前她生氣,他哄哄,裝裝可憐,賣賣苦肉計也就矇混過關了。再不行,兩口子吵吵嘴,臥房裡你來我往揪扯一番,然後到床單妖精打架一場,也能順利和好。

可是這次卻不行了:之前的所有招式在這回的應付中全部失靈。蔡嫵與其說是在跟他生氣,不如說是在跟誰賭氣:她不想理他,她躲著他。除了在孩子們面前,她跟以往一樣,對他笑意盈盈。可等奕兒他們一走,轉過身,她立刻不再搭理他。

郭嘉皺著眉,想了一圈也沒想到蔡嫵到底是因為什麼才這樣。幾次開口想問,卻又怕自己張口後,她會更氣。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討好,跟轉播實況新聞一樣,每天給蔡嫵說許都新鮮事,這裡就包括吉平案的進展程度。

蔡嫵對那案子並不感興趣,她對接下來曹操和劉協之間的鬥爭也沒有好奇心:她甚至不用用腦袋想就知道在有賈詡、程昱、郭嘉、荀攸,甚至荀彧的一流謀士團,加上有典韋,許諸,夏侯惇,張遼,于禁、曹仁的一流武將團,曹操對上年輕的劉協,基本就是勝券在握。他缺少的不過是一個名正言順的契機和理由罷了。只要這個理由到了他手裡,那麼曹操至少能借著它砍掉一半保皇派臣工的頭顱。

蔡嫵真正想知道的是這件事什麼時候結束,她在之前給嫻兒的信裡是說到十月份之前,自己和唐薇肯定能帶人去接她,讓她收拾好東西,準備上京。可是眼下這事鬧騰的,一等二等也不見有完結的勢頭,許都的城門照舊還是嚴防死守,跟貔貅似的,許進不能出。若是旁人下令,她或許還能走走後門,想法子給嫻兒送封信說明情況,可是曹操親自下的令,別說她給嫻兒的信送不出去,就是丁夫人自己給婆家的信都同樣送不出去。

蔡嫵現在就怕嫻兒會得不到信又見不到人,自己胡思亂想亂擔心,然後小姑娘頭腦一熱自己帶人上京城。從陽翟到許都,慢的話有小半個月,快的話也有三四天。這一路上,風吹日曬不說,還隨時可能遇到危險。散民流寇倒是簡單,她帶的人足夠應付,可萬一遇到那種集體行動的賊匪呢?小丫頭就是跑都跑不及,搞不好就真被搶了當壓寨夫人了。

蔡嫵自己在那裡忐忐忑忑地亂琢磨,對郭嘉的示弱和討好視而不見:她開始時其實就是在氣他對文若先生的態度,可是後來想想,如果他不那麼做,文若先生還會站在曹操這邊嗎?但是想通歸想通,蔡嫵心裡還是有塊小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