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兩個,喬裝入冀州。除了貼身僕從外,什麼也不帶。而且元常此去河北另有重任,所以和德衡並不算做一路。”
蔡嫵傻了傻眼,才瞭然醒悟:若是去河北,帶再多的人也擋不住袁紹的大軍。還不如輕裝簡行,暗中入城。她現在只希望那個叫魏臻的真是像德衡那樣的性子,那樣德衡請起來會比較容易些。若是個滑不留手的老油條,憑著德衡那人事上少心眼兒的架勢,他不被那個姓魏的賣了都是他主上燒高香啊。
蔡嫵琢磨了一圈以後咬咬唇,跟郭嘉下通知說:“那我明天就寫帖子差柏舟請德衡過府。就說要給他踐行?”
郭嘉遲疑了下,帶著一絲期待和忐忑,不確定地問道:“你覺得他能來?”
蔡嫵一臉篤定:“你請,肯定不來。我請,肯定來。德衡不比其他人,他想問題沒那麼多彎彎繞,若是旁人把你惱成這樣,絕對是再也不登咱們家門了。若是他的話……”蔡嫵說到這裡狡黠地笑了笑:“我保證他肯定會來,因為,在他眼裡,咱們倆是不同的人。惱你,可未必惱我喲。”
郭嘉無奈地搖搖頭,最後卻不得不承認蔡嫵說的有道理:馬鈞那人,還真實在的緊,估計他那樣的,根本就沒有這根兒叫“遷怒”的筋。
第二天的時候,蔡嫵很勤快地提早下廚,親自張羅了一桌的飯菜。然後守諾地下帖請人,吩咐柏舟:不管用何方式,務必要把德衡請到家裡來。
結果柏舟找馬鈞時,馬鈞正在軍械堂忙活,壓根兒沒有功夫搭理他。柏舟回憶了下自家主母交代命令時的嚴肅表情,頓時覺得自己重任在肩,便是生拖硬拽也得把人給拉府上去。然後他就當真指揮了倆隨從的親衛,一揮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揪著圖紙咬指頭思考的馬鈞給架了出去。架完還衝裡頭目瞪口呆的軍械堂眾人訕笑著揮手:“大家不必替德衡大人擔憂,這只是我家先生請他吃飯罷了。”
聽了他話,軍械堂人更擔憂了:奉孝先生請人吃飯?大人真的吃的起?
事實證明,軍械堂人對他們家大人是不熟悉的。他家大人不但吃的起,而且吃的很不客氣,不光專注而且認真,瞧他看飯菜的小眼神兒就跟情種看*人一樣。
除了開始進門時,碰到馬鈞郭嘉愣了愣,淡淡地扭頭當做沒看見外。其他時候馬鈞跟蔡嫵的相處基本和以前一樣。甚至在蔡嫵說到許都有些夫人想請他做些解悶的東西時,馬鈞還拍著胸脯,笑得眼睛亮亮地跟蔡嫵保證:“嫂……嫂夫人……放心吧。我肯定……不負……不負所托。”
蔡嫵笑眯眯地點點頭,殷勤地給馬鈞夾上菜,在郭嘉的示意下不著痕跡地問道:“德衡,近來在忙活什麼?”
馬鈞沒反應,緩了一會兒才想意識到蔡嫵是跟他說話,抬起頭,皺著眉,表情認真,語帶困擾地回答:“在……在想……怎……怎麼……彌補下……下邳之過。”
郭嘉身體一僵。
蔡嫵也頓時愣怔,但隨即意識到馬鈞真的只是在說實話,並沒有含沙射影針對郭嘉的意思。
馬鈞渾然沒察覺郭嘉兩口子的變化,兀自皺著眉頭,拿筷子點著桌子跟蔡嫵比劃:“這……這裡是……是泗水,這……這裡是……沂水……要……要是……發洪水的話……下邳也……照……照樣會被淹沒。我想……能不能……能建……條水……水渠。把水……存……存起來,等到……乾旱的時候,再……再給放出來。就……就跟水車……一個樣的……能提水的……那種。”
蔡嫵眼前一亮,興奮地拍了下馬鈞肩頭:“行啊,德衡,你連水庫都能想起來了。不簡單嘛!”
說完蔡嫵就湊到馬鈞桌子前頭,指著他比劃兩道線說:“這是怎麼回事,你跟我仔細說說。”
馬鈞“咔吧”著眼睛,抬起頭,轉向郭嘉方向,像過去無數次那樣很習慣很學術地問道:“水庫……是……是個什麼東西?”
郭嘉被他驟然問話的態度弄了個措手不及,即有些欣慰他終於跟自己說話,又有些無奈,他好像沒意識跟自己說的是啥。
馬鈞偏著頭,看了郭嘉片刻後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和眼前這人好像還不搭腔呢,再說,他要是知道肯定早告訴我了,現在問他也是白問。於是又轉著一張娃娃臉把頭面向蔡嫵,繼續不依不饒地說:“水庫……是什麼……子甫的話……應……應該能明白。嫂……嫂夫人,跟我好好……說說。”
蔡嫵咬著手指思考片刻後,組織了下語言,把自己對水庫的理解和見識一股腦統統倒給了馬鈞。馬鈞倒是聽得仔細,飯也不吃了,操起隨身帶的小碳筆,跟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