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要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你這輩子都只能是郭嘉的夫人。就算死了,牌位上冠的也是我的姓氏。”
蔡嫵哭的視線有些模糊,頭腦也漸漸睏乏,眨眨眼,又眨眨眼,晃晃腦袋才聽清郭嘉說的是什麼。張了張嘴,小聲地重複:“不重要嗎?被人知道會被火燒的。”
郭嘉一笑:“你又不是妖怪。”說完把蔡嫵散落的髮絲掛回她耳後,手撫上蔡嫵帶汗的前額,微微皺了皺眉。
蔡嫵遲鈍地思考一下後露出一個放心的笑。接著腦袋一歪,倒在了郭嘉懷裡。
郭嘉看著自己懷裡小人,閉著眼睛長嘆一聲。動作輕柔地把人抱起,拉開門去向蔡嫵的臥房。
柏舟那頭離得並不遠,在見到郭嘉抱著自家主母出來後,柏舟愣了愣:不是吧?怎麼反了?不是主母壓先生呢嗎?杜若則看著遠去的二人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姑爺應該不是會酒後打人的。至少,他還知道把人送進屋裡。
當天晚上,杜若很識趣的沒在蔡嫵臥房外上夜伺候。不過後來蔡嫵卻寧願她在。因為那夜宿醉的蔡嫵睡的一點都不安穩:哽咽夢囈,渾身出汗,蹬被子抓枕頭,一點不老實。中間被迷迷糊糊扶起來喝過水,喝完後莫名其妙抓著杯子不撒手。耳邊還恍惚地響起郭嘉滿是無奈地嘆氣聲。到了後半夜的時候,蔡嫵又嫌冷,裹著身上被子不算,還死死抱住身邊滿是藥香的熱源,手腳並用,纏的人不能動彈。
郭嘉第二天醒來時幾乎是一根一根把蔡嫵手指從自己裡衣上掰開放進被子裡。自己收拾妥當後,又給蔡嫵從衣櫃裡取出一套紅衣放在床頭:他還是比較喜歡她穿紅色。孝期顏色太素淡,不適合她。
蔡嫵那天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睜眼就見杜若站在床頭一臉曖昧兮兮的看著自己。蔡嫵扶著宿醉後疼得厲害的腦袋,聲音沙沙地問:“現在什麼時辰了?還有你幹嘛這麼看我?”
杜若繼續笑得曖昧:“巳時三刻了。姑娘可覺得哪裡不適?”
蔡嫵愣了愣,總覺得杜若這是話裡有話。可她一時又想不明白,只好轉移話題:“我渴了。”
杜若很上道地把茶碗遞過去,蔡嫵邊小口小口啜著茶,邊低頭看看床頭衣服:“你拿出來的?”
杜若搖頭笑道:“是姑爺拿的。姑爺今兒還吩咐說不用太早叫姑娘,讓你好好休息。管事見禮時只他一個就夠了。”
蔡嫵“噗”的一口水噴在外面,邊嗆咳邊問:“咳……你說什麼?昨晚上這裡躺的是……你們姑爺?”
杜若點點頭:“昨晚姑爺抱您回來的,杜若想著反正孝期也過了,你和姑爺也該……姑娘,可是昨晚有什麼不妥?”
蔡嫵愣愣,無力地撫了額頭:我說你怎麼一大早就這麼副表情的看著我呢?敢情不光你們姑爺那話遭人誤會,連這事都說不清楚。於是蔡嫵很言不由衷地回了句:“沒,沒有不妥,很好,一切都好。”
杜若放心地點點頭,看蔡嫵掀被子下榻,正要出門去端溼巾臉盆,就聽身後“啊”的一聲驚呼。杜若趕緊回頭,就見蔡嫵臉色古怪地跪坐在榻上,眼睛看著床單,聲音飄渺地問:“杜若,今天幾號。”
“十月初五呀。”
“哦。那我月信好像……提前了。”
杜若聽完麻利地拉開衣櫃取出一套新的裡衣,然後轉身出門去準備熱水:姑娘這情形,說不好會腹痛。
不過晚些時候,蔡嫵用實際行動證明杜若擔心純屬多餘。這姑娘不見絲毫蔫樣,跟平日一樣,身手矯健,步履輕盈。只是看到郭嘉的時候,眼神有些迷惑,揪著郭嘉衣袖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郭嘉對此恍若未覺,一臉無辜表情地問蔡嫵:“怎麼了?”
蔡嫵表情漂移了下,眨眨眼終於開口:“我昨天是不是喝醉了?”
“嗯。”及其肯定的答覆。
蔡嫵眼角一抽:“那我幹了什麼?”
郭嘉眉一挑,低頭問:“你不記得了?”
蔡嫵摸著腦袋搖搖頭:“我只記得我好像把桌案帶倒,然後人就趴你身上了。再之後就不記得了。”
郭嘉眯眯眼,嘴角勾起一個讓蔡嫵後背發寒的笑。蔡嫵本能後退一步,卻被郭嘉一把拉了手腕拽到懷裡,聲音輕柔地說道:“沒關係,今晚我們可以慢慢想。”
蔡嫵呆了呆,扭頭看看外頭天色,臉色“轟”的一下騰起一片紅暈:深秋天早黑,用飯也早。要是樂意,這會兒其實已經算晚上了。
郭嘉扳過蔡嫵的小腦袋,看著懷裡人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