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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辦喜事的人家,那時酒宴未散,孤就和本初一道商議著偷走人家新婦。結果半途被人發現……呵……那場面可當真是混亂至極呀。”曹操在講到這些的時候,臉上自然而然地帶出一股愉悅和輕鬆,就像是在跟一個哥們兒講述自己以前和兄弟們一道乾的荒唐事。

“勢使之然……主公,自當寬懷。”

曹操自嘲地笑了笑,搖著頭輕嘆道:“是呀,勢使之然,孤亦是如此勸自己的。少年時,孤只不過夢想自己死後,能在墓碑銘文上攥下:‘故漢徵西將軍曹侯’而已,可是如今……數萬將士生死繫於一身;家族子孫前程繫於一身,三州百姓興衰繫於一身……這八個字了……恐怕早就成了黃塵書卷,不為別的,就因為……孤是權臣!聲譽毀謗加諸一身的權臣。”

郭嘉眨了眨眼睛,抬起頭看著曹操,嘴角掛著一絲悵然回憶地笑意:“主公之心路,嘉或許能揣摩一二。”

“哦?”

“嘉當年亦曾為一事煩擾寒心,困惑良久。”

“卻是何事?”曹操挑挑眉,很感興趣地問道。

郭嘉垂下眼睛,張嘴一字一頓地吐出:“天子縛王司徒於陣前!”

曹操一愣,隨即仰頭哈哈大笑:“孤還當為此傷心過的只有孤一個,卻不想奉孝亦曾如此。如今看來,這倒的確是‘勢使之然’了。”

郭嘉也聳肩低笑了幾聲:“適才主公言說您是權臣,聲譽毀謗加諸一身的權臣,那麼嘉想問問,主公對這權臣之路可曾悔過?”

曹操一挑眉:“奉孝當年不是諫言孤不為忠臣,不為奸臣,只為權臣嗎?怎麼今天卻問起這個?”

郭嘉沒有回答,而是又固執地問了一句:“主公可曾後悔?毀謗加身,流言加身,高處孤寒,無人能訴,不能辯,不能駁。如此情景,主公可悔過?”

曹操笑了笑:“曹某不悔。不能辯,不能駁,那是老夫無需辯駁。老夫只求身前之事,無愧於心。至於身後之名,何須計較後人如何評說?”

185、一番糾擾在心頭

官渡之戰是在這次須臾感慨後的第二天正式開始的。

在對陣之前,本該是罵陣叫陣的架勢,被袁紹和曹操的兩個當領導不約而同的略過,各自選擇了親自上陣,當面鑼,對面鼓地跟老友唇槍舌劍一番。

袁紹那會兒在持韁策馬,一邊在陣前閒適的遛馬,一邊用馬鞭輕敲著小腿,看上去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而曹操則是單手握劍,一手勒韁,面容正色大義,口氣鏗鏘凜然:

“袁紹,我於天子之前保奏汝為大將軍,汝不思感恩,上報天子也就罷了,今次卻興兵謀反,卻是為何?”曹操橫劍在前,眼睛不眨,心不跳地給這位四世三公的勳貴之後扣了頂想摘都難摘的謀逆帽子。

袁紹也不見惱,冷笑一聲,用馬鞭指著曹操:“汝託名漢臣,實為漢賊。我原本意看在舊日情分上,饒你一次,不想你今番卻汙人造反,簡直罪惡彌天!”

瞧,這位被人說有周公遺風的本初公也真是個牙尖嘴利的主兒。回話句句戳中曹操肺管子。

要不是昨天郭嘉幾個看到過曹操說道袁紹時那一番惆悵表情,加上倆人對話時少有的用“你”啊“我”啊的稱呼,恐怕誰都很難相信:眼前這兩個人其實比他們對在場其他人相識的都早。這倆才是從小到大玩笑胡鬧過、浴血並肩過、志同道合過,如今又分道揚鑣的發小哥們兒。

曹操在聽到袁紹那話以後眼睛眯起,語氣一變,一字一頓道:“孤今日:奉詔討逆!”

袁紹馬鞭一收,“唰”的一下抽出佩劍,鏗鏘有力地回道:“孤,奉衣帶詔討賊!”

曹操臉色一整,對身後喝令:“擂鼓!”

袁紹亦是佩劍一揚:“出將!”

他話音一落。一個三十出頭,身材健碩的武將即策馬出列,橫槍在前,目光沉穩,面靜如水,不驕不餒地掃視著對面一列的敵將。

曹操瞧此情形,心裡“咯噔”一聲:雖沒有聽說過此人,但看他現在表現,恐怕亦是個勁敵。他回頭看了眾將一眼,沉聲問道:“何人願意出戰。”

徐晃四下掃了掃,剛要出列迎敵,就被緊挨著的程昱一下拉住了馬韁:眼前這個人,雖然是不是聞名之輩,可看其舉止,不像是平庸之人。若貿然遣人,恐怕有輕敵敗陣之嫌。還是找一個行事穩妥又謹慎武勇的人為妙。

仲德先生捋著鬍子微微想了想,衝徐晃微微搖搖頭,然後把眼神投向許諸想曹操建議道:“主公,昱以為仲康可試而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