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自然醒的感覺實在太好,剛睡醒的周意滿盯著天花板簡直要哭。她扭頭看看還趴在床邊、揪著被罩歪脖子睡的大男人,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起來了。
所以等李重年迷迷糊糊伸懶腰,眼睛還睜不太開,就聽見周意滿湊到跟前的小殷勤:“李重年,你把房子再賣給我好不好?我現在只有在這兒,才能睡好覺。”
李重年眯著眼睛,睫毛上還掛著他打哈氣出來的淚珠,笑到露出兩顆迷人的小虎牙:“房子我不賣,不過可以租你一半,我們,合租。”
第 44 章
什麼叫風水輪流轉?
什麼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李重年現在終於體會了一把。
“你以為你在西餐店吃牛排呀,菜刀不能那麼拿!”
“跟你說倒一點兒~水,你那都半鍋了湯還怎麼喝!!”
“西紅柿容易爛不能現在放!李重年你怎麼那麼笨!!!”
周意滿對著鍋裡煮著的蔬菜塊指手畫腳:“土豆和胡蘿蔔都熟得慢,你這麼早把西紅柿放進去,西紅柿化了那兩樣也煮不透!”
李重年跟一鍋冒著氣的湯麵面相覷,苦惱地朝周意滿歪頭:“要不……我把西紅柿再撈出來?”
……
“你不能這麼斯巴達式地教人做飯,你越說我就越慌,本來能做好的事兒都做不好了。”李重年把滿滿一碗湯端到周意滿眼前,語重心長,“你考駕照的時候,是不是教練越罵你,你就越開不好,手忙腳亂腦子一片空白?我剛才就是那樣。”
你其實只是給不擅長做飯找理由吧?
周意滿小口吸著熱乎乎的濃湯,心滿意足,也不戳穿他。
“你就喝不膩嗎?”李重年看著碗裡的湯,實在沒有胃口。他知道懷孕的女人胃口奇怪,但一種湯,一天三頓,連著一個星期地喝,擱誰那兒都會受不了吧?
周意滿不理他,就著湯吃掉了一碗冒尖的米飯。吃飽喝足,她捧著肚子慢悠悠站起來,看著兩個被吃得精光的兩空碗,皺起眉:“孫嘉卉說現在不能吃那麼多飯了,不然孩子太大不好生。”
李重年從廚房把剛洗好的草莓盛出來,舉到她眼前:“沒事,吃吧,她是怕你兒子比她的沉,取個十斤壓她一頭,別放在心上。”
草莓又大又紅,十分喜人,周意滿手比腦子快,一會兒功夫就幹掉半盤。接過李重年遞過來的溼巾,她擦了擦指尖沾到的果汁,正準備往垃圾桶扔,又想起什麼的頓了一下。
她攥了攥溼巾:“李重年。”
“嗯?”李重年剛撿了一個草莓扔進嘴裡。他拿的是裡面爛了頭的,完好的,都留著給周意滿吃。
“我差不多該回去了。”
周意滿手裡的溼巾被她擠出了水,滴落在她的裙子上,可她渾然不覺:“這段時間,我過得很好……真得很好。吃得好,睡得好,”她苦澀笑笑,“我知道我賴在這裡,挺不要臉的,你大概也很煩我,只是我這個樣子過來,你想趕,也沒辦法,對吧?”
李重年伸手,從她手裡摳出溼巾扔掉,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就像他之前試圖從後面抱抱她,卻被她驚慌躲開的時候一樣。
他站直朝陽臺望望,幾隻小麻雀擠在一起忙著啄小米,連蹦著“嗚嗚”叫都趕不走它們。那些米粒是周意滿特意撒上去的,麻雀形成了習慣,每天下午按時湊過來。
連麻雀都對她的舉動形成了習慣,何況是他?
他看了看她空空的耳垂,下意識摸了摸手腕上的那串手鍊:“要不要去放煙花?
帶著懷孕八個月的孕婦出來放煙花,天底下也只有他能做得出來。
周意滿看著黑色天空上綻開的金色花蕾,心裡酸甜苦辣,百味翻騰。
李重年又點著一個煙花炮,快步向周意滿跑來。穿著純白T恤的他,眉眼依舊英俊迷人,哪怕在黑夜裡,哪怕在煙花下,他都如一輪耀眼的驕陽,滾燙熾熱,灼灼驚人,彷彿天下萬物,誰都奪不了他的光彩。
周意滿恍惚回到在日本的那個晚上,同樣漂亮的滿天花火,同樣獨處的兩個人,明明過去還不到一年,竟然就已經滄海桑田。
“別動。”李重年擺弄起周意滿的耳朵,她還走著神,下意識伸手摸了摸。
“我們認識那麼久,除了那條項鍊,我還沒送過你什麼,在日本,我答應要給你耳墜,我不願食言。”
周意滿這才發現,李重年變了。明明面孔依然年輕,明明還是男人最好的年紀,可他的眼睛再也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