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小。
“不少人跟我誇過小昂,說他眼睛好看,像他爺爺,那時候我還覺得他們是在說門面話,現在想,是我先入為主了,”他笑笑,“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重年長得很像我爸爸?”
周意滿點頭。
“小滿,你又這樣了,”李嘉和深深看她,“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的反應跟我剛得知你懷孕時的很像?我知道,你還是沒能把我當成真正的朋友,你尊我、敬我,卻也怕我、防我,你不該這樣。如果你能早早把和重年的關係告訴我,很多事都不會是現在的樣子。我沒猜錯的話,重年根本不知道小昂是他的孩子?”
“我沒告訴他。
我不能告訴他。嘉和,”周意滿十根手指緊緊糾纏,聲音傷心又難過,“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是誰,等我知道的時候,我已經是你的未婚妻了。如果把李昂的事告訴他,他一定不會放手,到時候,你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他又要怎麼辦?”
於情理道義,我不能說出你和小九的事實,於情愛糾葛,我不能告訴你世景文化的真相,我早就已經陷入了一個,我不求脫困,只求我愛的人、我關心在意的人,能歲月靜好、平安歡樂。
“你想我瞞著他?小滿,他是我親弟弟。他為了你甚至想過死,”李嘉和搖頭,“現在想想,他當年的那次車禍,他這些年避難一樣的不肯回國,甚至找各種藉口不願跟我聯絡,恐怕都是因為你。”
“我……”周意滿急切的開口,卻被手機鈴聲打斷。她看也不看的結束通話電話,可下一秒。電話鈴又催命般的響起。
周意滿煩的不行,打算關機,但在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頓住,無奈的向李嘉和說:“嘉和,抱歉,這個電話我必須要接。”
“我說過我們的聯絡要透過簡訊,今天這通電話你最好有很緊急的事情,黑先生。”周意滿拐進角落,語氣不友好。
“十萬火急。”錢百萬少有的認真,讓周意滿屏息凝神。
“張鐵柱人不見了。”他繼續道,“我一直按您說的,看住他,把所有事情都問明白再放人。可他嘴硬得很,我差點斷了他一條腿,他都沒再多說半句有用的。今天一早我出去買早飯,怕他跑了,就把他兒子帶上,結果剛才回來才發現,人去樓空。我本以為他拖著一條腿跑不了多遠,又知道您在醫院有事,本不想打擾您,但直到現在我也沒能把人找到,不得不通知您一聲。”
“他的兒子還在你手裡,論理是不應該自己跑的”周意滿沉思,又突然腰背一直,“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醫院的?”
“昨天您在屋外接的電話,我聽見了。”
“聽見了多少?”周意滿緊張起來,語速加快。
錢百萬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馬上彙報:“幾乎全部。因為您習慣性在最後把事情向對方確認一遍,當時您問的是‘協和醫院、九點、帶上兒子對吧?’,我全都聽到了,”他艱澀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恐怕他也全聽到了。”
李昂。
不好的預感從周意滿心裡源源不斷地湧出。她握緊手機,臉色蒼白地向李昂那裡跑去。不會出事的,她一邊趕一邊安慰自己,那孩子很聰明,才不會跟別人走……但他那麼聰明,在聽到姜錦繡說他爸爸是李重年的時候,為什麼安安靜靜的什麼都不肯問呢?周意滿腦子裡亂成一團,什麼念頭都胡亂往外冒,她覺得她快崩潰了,那些平日裡堅信的東西都在一點點土崩瓦解。
明明是李嘉和的醜聞,她憑什麼要豁出幸福去給他護著?如果當年把一切都告訴李重年,把一切都交給李重年,她是不是,就不會活得這麼辛苦,這麼悲傷呢?
這些年她懷揣著秘密,每一天都活得如走在刀鋒,如果不是靠著李昂支撐她前進,對李重年的思念,對李嘉和的抱歉,早就把她壓垮了。周意滿忍著淚,在兒童遊樂區那裡,像沒頭蒼蠅一樣不停轉著喊李昂,可那個孩子,卻久久都沒出現。
周意滿持著最後一點理智,走進保安室,要求檢視監控。
她看到李昂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悶悶不樂,監控就在他的頭側,表情都能被很清晰地拍下來。接著張慢慢走過去,左腿確實有些不正常。周意滿的呼吸隨著他對李昂的靠近而放緩,李昂很警覺,對張糊弄人的搭訕根本不搭理,可最後他還是乖乖跟他離開了,雖然看起來很生氣很憤怒,但還是沒有猶豫的跟著他,走出監控區。
周意滿還是沒能忍住眼淚,因為她聽到了張帶走李昂成功用的那個理由。張對李昂說:“你想不想知道你媽媽的秘密?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