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暖可是要進田家做媳婦的。可她這次是打錯了算盤,這王氏完全是個混不吝,跟她一個路數的,只認錢不認人。
這會是早起飯剛過的時候,清早趕著涼快乾活的人也都回來了,見田家跟李家又有熱鬧,不免扛著鋤頭或是提著鐵鍬圍在李家籬笆外。一來二去的,大家也就知道,這是兩家後孃潑婦為了鐵石的聘禮互相揭短兒呢。
見人多了,而且王氏那話也越來越不要臉,張氏直接叉著腰開始翻騰王氏做寡/婦那些年的私密事兒。所謂的私密事自然是跟外村漢子不得不說的那點流言,還有她怎麼不要臉的勾搭上李老漢,兩人吵吵罵罵的說到最後,都拔高了聲音互罵不要臉的賤/貨之類。
李老漢到家的時候,就看到老婆子正攤著雙腿坐在院子裡,那胳膊和身上全是黃土,嚎的也是聲嘶力竭。再扭頭,又見田家婆娘鬢髮散亂臉頰浮腫的扶著院子裡的木門,雖然狼狽的很,可嘴裡的罵咧一會兒沒聽。
本來得了信兒,他怕自家婆娘被人打了,這才匆匆忙忙的趕回來,可這會兒看到滿院子的狼藉,他只覺得腦仁兒抽疼。
張氏一見李老漢回來,心裡也是害怕捱打。可看到剛剛拉架的鄉親門,她心思也活泛起來,直接拍著大腿哭嚎起來,那模樣就跟馬上要斷氣兒似得。
“你們這是要逼死我老婆子啊。。。。。一個乾癟的小丫頭,怎麼就值那麼些子錢?。。。。。。就算當豬肉賣,那也沒多少斤稱啊。。。。。。”因為嚎的有點岔氣兒,張氏狂咳起來,這回的眼淚跟口水可實打實的湧出來了。她的鼻子本來就有些毛病,這會兒一哭就憋了氣兒,那兩行透明的清鼻涕可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剛剛扶著她的兩個媳婦,直接噁心的退後了一步。可張氏是下了狠心要把銀子折騰回來,所以顧不上臉面更不在乎周圍人會不會覺得她噁心。用力吸溜了一下,可鼻子不通氣兒,那鼻涕順著她面部的抖動,直接滴落在下巴上。
“張氏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家青暖丫頭就算去大戶人家做丫鬟,一個月也得有不少月例,說不準她被大戶家的少爺看重就能做了姨娘。”李氏抹了一把乾燥的眼角,扒拉開要扶自己起來的李老漢,蹭蹭蹭的往前走了幾步叉著腰張口大罵,“你家田鐵石是個什麼貨色?要不是老孃可憐他,怎麼可能同意這門親事?還有你,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好貨色啊,這村裡誰不知道你跟田家那個老光棍天天膩歪著。不過我也是佩服你,竟然能讓你家漢子心甘情願的戴綠帽子,就是不知道現在那個被你掏空了的田光棍去找你,你家漢子還會不會給你們騰地方。。。。。。”
田光棍跟張氏那出事兒也不是啥秘密,聽說當時田老漢為了套出人家的家底兒,每次那光棍去田家,他都會拿著菸袋鍋子出門,順便還記得把門上上了鎖,給人騰地方。這種事還被田鐵石撞見過一回,鐵石那脾氣,直接把光著身子的田光棍提著扔到了街上。這之後,田家爹孃也算是徹底恨上了鐵石,甚至直接把人扭送去了官家那裡,讓鐵石白白捱了十幾大板。
不過田家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而且張氏也是真怕會被浸豬籠,所以這事兒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至於村裡人,因為沒有真的抓姦在床,所以他們也只是會在私底下說說閒話,不會真的去招惹了這種丟人的事。畢竟村裡有個說法,見到這種髒眼的事兒,誰沾上誰得晦氣損運道兒。
不得不說,這張氏還真是沾了老話的光,要不是村裡老人流利下來說“捉姦捉雙,拿賊拿贓”,她怎麼著也躲不了沉塘或是被驅逐的結局。
聽了王氏的話,先不說周圍那群人對於她想把李青暖賣去富貴人家當姨娘嗤之以鼻的不屑態度,就說張氏直接就惱羞成怒了,伸手抓靠在門上的門栓棍就照著對方的腦門兒輪了過去。
原本還在竊竊私語或是指著撒潑的兩個人勸架的村民,一見這架勢也都倒吸了口冷氣,更有嫌麻煩不夠大的人扯著嗓子就喊了一聲,“殺人啦。。。。。。”
這還得了,李老漢上前一步就拽住了門栓棍兒,可要真讓他打人,他還真沒那個膽兒。所以他也只能拿了兇器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乾巴巴的說地裡還有活兒,又扛了鋤頭背了簍子走了。
被人拉住的張氏,抬起胳膊把下巴上黏糊糊的鼻涕擦在了袖子上,然後手指捏住鼻子擤了下鼻涕,並且順手一甩。這還不算,歇了口氣兒的張氏,也不知道從一邊哪個人手裡搶到了一把橛子,直接就輪到了王氏肩膀上。
這下,兩人算是真的扭打在了一起。因為王氏又肥又高,所以倒沒讓張氏撓花了臉。可張氏就沒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