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地呆在山坡上,壓根沒往下衝,她在山上隱約能看見楊遲放聲長笑,心裡覺著有些不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轟隆隆幾聲巨響,整個山似乎都搖晃起來。
德業驚聲道:“不好!楊遲用了火。藥,王妃咱們快走!”
沈蓉點了點頭,一撥馬轉身就要沿著原路衝出山林,沒想到此時林子裡已經冒出了滾滾白煙。用火。藥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山裡一旦哪片燃起了火,要是沒有人及時救火,整片林子都得燃燒起來。
轉眼白煙已經越來越濃,伴隨而來的是一股熱浪和沖天的火光,沈蓉勉強用衣襟捂住嘴,周遭的人已經看不清了,只能看到身邊一丈開外的地方。
路面被大片大片地炸燬,這下前路徹底瞧不清了,沈蓉就有咳嗽的毛病,此時已經鼻涕眼淚胡亂往外冒,簡直是生不如死,用衣服捂著口鼻都沒用。
她勉強鎮定下來,靠聽力辨認了一下,忽然變了臉色:“咳咳咳,你們…有沒有覺著馬蹄聲變多了?難道是楊遲還有增援?”
她發完問之後沒聽見有人回答,左右瞧了一圈,竟然空蕩蕩一片,怕是方才往外衝的時候跑散了。
她暗叫一聲苦也,明明楊遲都要被她坑死了,卻栽在這種地方,簡直是沒地兒說理去。
她咬了咬牙,找了一處白煙稍微稀薄些的地方,俯低了身子衝過去,卻架不住那些白煙一個勁兒地往口鼻裡鑽,她還能忍著少呼吸幾口,戰馬卻忍不住了,戰馬踉蹌了幾步,身子一矮,她手腳無力,一下子滾了下去。
她已經被煙燻的意識有些模糊,這時候隱隱約約傳來了呼喊聲,她也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真的,強撐著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眼前一暗,卻沒摔倒預想中的泥地上,而是落到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裡。
。……
沈蓉是被人語聲吵醒的,她微微睜開眼,正要看四下的情況,雙眼就被一隻修長的手掌捂住了:“先緩緩,小心日頭刺傷了眼。”
她一聽這個聲音差點飆淚,壓著嗓子激動道:“你大爺的。”
燕綏:“…”
他抬了抬手,命人拉好簾子,扶著沈蓉起來,提醒著自己不要發火不要發火,還是沒忍住沉了臉:“你還好意思罵我?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跑到金沙縣來,倘你有了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
沈蓉張了張嘴,嗓子如刀割般難受,燕綏沉著臉給她倒了盞溫潤的蜜茶,她接過來潤了潤喉嚨,不敢太費嗓子,只得小聲道:“你當我想啊,我哥被人逮住了,你又不在蜀地,楊遲又在後方作亂,我不兵行險招還能怎麼辦?”
燕綏想到那天把她從火場裡抱出來的情景,嚇得心跳都快停止了,現在想想還在後怕,正要懟回去,沈蓉就問道:“你不是在晉地嗎?怎麼突然過來了?”
燕綏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阿李寫信給我說了你們的計劃,我如何能放心的下?自然得快馬加鞭趕過來了。”
沈蓉擔憂道;“那晉地…?”
燕綏道:“晉地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我就是幾日不再也不會有事。”
他蹙眉道:“我從沒說讓你為了我以身犯險,你若是沒了,我打這江山還有什麼意思?”
沈蓉想了下道:“坐擁三千佳麗?”
她見燕綏的臉色難看到不能再難看,忙湊過去在他胸前蹭了蹭:“我也是怕你出什麼岔子,再說我哥還在他們手裡呢。”
她終於忍不住問道:“我哥怎麼樣了?瑤娘阿李德業他們呢?”
燕綏目光微緩,不過臉色還是不怎麼樣;“他們好得很,都活蹦亂跳的,暈過去的只有你而已。”他頓了下又道:“舅兄的腿被楊遲打斷了,請大夫看了,說是能接好,只是得好好修養一陣。”
沈蓉鬆了口氣;“那就好。”她掀開被子下床:“我去看看他。”
燕綏把她強按住了,給她掖好被角:“你哥有梅守備照看,你就先別去湊熱鬧了。”
沈蓉一想也是,打擾人家談戀愛太不道德了,她懶洋洋地靠在燕綏身上:“既然事情定了,楊遲也死了,咱們趕緊往蜀地趕回去吧。”
燕綏見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就冒火,但是自己媳婦還能如何?只能把她攬好讓她好生躺著。
沈蓉基本沒受什麼傷,修養了幾日剛到蜀地就活蹦亂跳的了,燕綏請了大夫來給她診過,確定她無礙之後,撫著下巴道:“我再過兩三天就要回晉地去了。”
沈蓉沒反應過來:“所以…”
燕綏衝她微微一笑,沈蓉給他笑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