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地說:“你也要答應我。要是我活不下去,你也要好好活下去。這輩子想幹嘛就幹嘛,想怎麼瀟灑就怎麼瀟灑。絕對不要放棄自己珍貴的生命。”
蘇止戈一個“好”字硬生生吐不出來,在喉嚨裡滾動半天,最後在長如堅定的眼神下敗下陣來。“好,我答應你。”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長如伸出小手指,蘇止戈慢慢伸出來,跟他勾上去。
“一百年,不許變。”
長如忍不住微笑,叫他身體抬高一點,蘇止戈茫然地看著她。
“傻子!”長如身上沒有力氣,惱怒地瞪他一眼,“低下頭我要親你。”
蘇止戈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低下頭,長如卻沒有親他的唇,只是微涼的唇瓣貼在他的額頭上,久久才分開。
兩人相視一笑。
*
長如催促蘇止戈回去上課,但蘇止戈硬是逗留了好幾天,每天喂她吃喝,照顧她起居,晚上就睡在躺椅上,給長如講故事,逗得長如“咯咯”地笑,趙蓮齊名幾人也默契的留了空間給這對小情侶,直到學校那邊催促蘇止戈回去上課,蘇止戈才百般不情願地回學校上課。
長如雖然病情控制住了,但顯然還是不容樂觀。醫生只能做嘗試性的治療,長如每天都過得很煎熬。
但一想著蘇止戈那個臭小子還差一點兒攻略呢,又硬生生撐下來,每次都等著蘇止戈過來就攻略完成走人。每次等蘇止戈過來,又忍不住心軟,想再多陪伴他一點時間。
齊彎彎父母二人最初都是以淚洗面,但後來發現女兒比他們還要豁達得多,明明痛得嘴唇發白整宿睡不著覺還要反過來安慰他們二人。
新年的時候,蘇止戈又趕了過來。帶著一身風雪,一直在病房外暖了身體衣物,確定不會進去帶上冷氣,才走進去。
長如閉著眼睛睡得正香,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頭上頭髮雖然掉了,但是卻長了毛茸茸的絨毛。臉上沒多少血色,嘴唇的顏色也不像過去那樣玫瑰色的暖紅,像是血都被吸乾淨了。
蘇止戈沒有打擾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她。齊名倒了杯熱水給他,他接過水,小聲道謝。
新年長如難得過了點舒坦日子,病氣好像被新年的熱鬧衝去了一點,臉上也帶了點嫣紅。
幾人圍在病房裡煮點湯,長如本來想叫他們出去吃一頓好的,但所有人都不願留她一個人,更怕她嬌弱的身體一出去受到風寒加重病情。
眾人便悄悄在病房裡煮湯,把門關得緊緊的怕被小護士說,長如眼睛都彎成月牙了,樂呵呵地看著他們熱熱鬧鬧地煮湯。
長如難得的好精神,喝完湯開心地睡著了。蘇止戈看她紅撲撲的臉蛋,心中又是暖意又是欣喜,給她蓋好被子。
趙蓮憐愛地看著兩人,眼角又有點溼潤,要是沒有癌症他們該有多好啊,多麼好的一對,那麼恩愛那麼甜蜜。
除夕過後,親戚朋友陸陸續續過來拜訪。齊名擔心她身體堅持不下去,就只讓上午的時候見見人,下午好好休息。長如倒是感覺還好,他們把她照顧到,呵護到滴水不漏。
尤其是蘇止戈,除了擦身體這些貼身的事,其它基本都被他包辦了。那細心的程度,連專業的護理人員都自愧不如。
新年過後,她的同學結伴過來看望她。長如此時精神很好,還有精力安慰這些流著眼淚的姑娘少年們。
同學們的花朵水果都快擺滿了病房,花香太濃長如有點咳嗽,蘇止戈把花都擺到門外去了。
“陸鹿?”
長如看見有個姑娘站在門外一直站在門外不進去,長如看見她的臉了,是陸鹿。
“你進來。”
陸鹿躊躇不前,過了一會兒還是進去了。她染成灰藍色的頭髮,耳朵戴著耳釘,披著風衣,向來張狂不羈的臉上居然侷促起來,慢吞吞走過去。
“彎彎……”她說,“你還好嗎?”
“我還好啊。”長如微笑,“你坐著,站著幹嘛?”
陸鹿這才坐在椅子上,兩人一直沉默不語。許久,長如才開口:“你怕我嗎?為什麼一直不敢看我?”
“沒有。”陸鹿臉色有些暗淡,“我只是,我只是擔心你會又討厭我。”
又?……
長如腦子突然閃出一點回憶。
陸鹿,那個以前總是跟在她身邊的小姑娘。也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但是齊彎彎覺得她搶了自己的風頭,隨便找了件事就跟她絕交了。
陸鹿大概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