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長如捂著腦袋，慢慢蹲了下來。

“真是殘忍啊。”系統感嘆道，“不愧是被選出來的宿主。冷酷無情，自私自利。欺騙，玩弄，遺忘，殘酷至極。”

“與你無關！”長如忍耐著衝擊大腦的痛苦吼道。

“與我無關？”系統自嘲地說了一句，“怎麼會與我無關呢？”

長如看著它迷霧的身體，一點點凝視，一點點匯聚，變成一具完整的身體。長如認得他，前塵往事中的那個人，見到他的臉的瞬間，她什麼都回憶起來了。

男人走向長如，手自然的捧起她的臉，眼神溫柔，語氣卻毛骨悚然。“你知道在你死後我多麼痛苦嗎？你一死了之，我餘生都在悔恨痛苦中度過。你知道我多恨嗎？嗯？”

“你當然不知道。你不知道的多著呢。你不知道我被選為其它系統的宿主，吞噬了我的系統，潛入萬千上億的資訊源中才找到你的靈魂。你不知道我如何才找到你，又是怎樣瘋狂地想要得到你的靈魂，依附在你的系統身上，眼睜睜看著你跟一個個男人女人，跟他們**曖昧，跟他們互訴衷腸，跟他們床上翻雲覆雨，我真想毀了你，毀了這個世界算了。”

“但是我不能，我廢了這麼多心血，我怎麼能就這樣結束呢？”他在長如耳邊低低笑著，聲音暗流般晦澀。“我想殺了那些人，但是不行，他們還有用處。他們的力量，可以幫助我入侵系統，幫我禁錮住你的靈魂。”

“我要你的靈魂，長如。我要你生生世世，都不能和我分開。你永遠都無法自由。”他低笑變為瘋狂扭曲的大笑，緊緊地抓著長如，這力度幾乎還把她揉進自己的懷裡。

“岐，我有沒有對你說過。”

長如輕啟朱唇：“我愛你。”

男人扭曲瘋狂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嘲諷地笑著說：“長如，別把你用在那些男人身上的可憐手段用在我身上，我沒那麼傻。”

長如說：“顧岐。”

顧岐身體繃緊了，他看見長如頭頂的數字變成了九十九。

長如回想起曾經的山盟海誓，愛意情愁，無數時光歲月，融入時間的長流，被沖刷得蒼白。

“顧岐，你從來沒信過我愛你。”長如摟住顧岐的脖子，主動的把自己的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我曾經那麼愛你的，但是你呢？你真的愛我嗎？是愛？還是不甘心，佔有慾作祟。你讓我對愛情徹底死心了，顧岐，這就是我為什麼不能愛上他們的原因。”

“別撒謊了，長如，我不會放過你的。”顧岐冷冽陰暗地看著她，親暱地撫摸著她的臉。

“那你永遠都矇蔽著自己，當做曾經什麼都沒發生過。”長如輕笑，“當做某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費勁心思不存在，某個女人，為了他無數次被人強迫，被迫輾轉與他人身下不存在，某個女人被拋棄不存在，揹負著惡名一輩子不存在，當她痛苦絕望而死不存在。你的話，讓我看著我的曾經，覺得她像個笑話。”

顧岐注視著地看著懷中的女人良久，突然鬆懈了所以力量，頹靡下來。他沙啞的聲音充滿莫名的憤怒和痛苦，珍惜小心地懷抱住她的腰。

“長如，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知道，很多對不起，都來得晚了。”長如目光竟然隱隱有幾分慈悲和寬容，她輕聲說：“你也來得晚了，顧岐，我不需要你的愛和道歉了。”

她頭頂的數字嘩啦呼啦下降得飛快，最後變成零。

“不！”顧岐捏緊她的手，長如微微一笑，扣下手下的木倉。

“從我的世界滾出去。”

“砰！”

爆炸開來的熱量瞬間席捲而來，長如被這氣浪推得倒飛過去。

系統的聲音尖利：“宿主，趁現在！快走。”

長如手中幻化出一個火箭筒，顧岐被轟碎的身影再度凝結，他沉沉的目光凝視著長如。

“長如，你跑不了的。和我在一起，我會用接下來無窮盡的時間來彌補你，我們會再度相愛。”

長如沒有做出任何回應，星空之上突然開啟一扇雪白的大門，出口就在那。系統從一開始叮的一聲響起的時候已經悄悄潛入了長如腦海中，此刻為了幫助長如，拼了九牛二虎之力強行開啟一道出口。

“就是這裡，趕緊跑，出去了就找不到你了。”系統道。

長如幻化出一對雪白的羽翅，一躍而上，飛向星空。

“抓住她！”顧岐目眥欲裂。

所有被禁錮的段肆雲等人再度恢復了行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