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若臉上的驚訝淡去,露出由衷的笑意來:“好,我不誤會!可是,你能不能說說……為什麼呀?”
她的好奇心快要爆炸了好嗎?這不是一個正常男人會做的事吧?!
鳳寥鬆了一口氣,渾身的緊張、滿臉的忐忑都放鬆下來,臉頰微紅,有些羞澀、有些吞吞吐吐地說:“昨日許太醫來見我時,說你……嗯……現在不宜有孕。我便想著……嗯……來日那個方長,也不必急在一時……”
雍若無比震驚地看著他,腦子裡有短暫的空白。
鳳寥……這個被男尊女卑、三從四德薰陶著長大的封建貴族男子,竟然肯為了她的身體,剋制他自己的欲‘望?!
鳳寥真不是從哪個言情位面穿越過來的情聖?!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些紊亂!
“你……因為我現在不宜有孕,想要暫緩圓房?”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對!”鳳寥連忙點頭,又解釋說,“我想跟你生兒育女,想跟你白頭到老,自然不能讓你的身體坐下什麼病根兒!若若,你先養好身子,咱們……咱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在一處!”
他把下巴擱在她的頭上,臉頰和耳根都有些發紅,眼中似有瀲灩的波光,如春水般溫柔嫵媚。
雍若覺得眼眶有些發熱,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一隻手。
“為何我現在不宜有孕?”雍若這純屬好奇。
“許太醫說:那日他去你家,雖未給你診過脈,但只看你臉色身形,便知你的身子虧虛太多,想來是你家中日子艱難的緣故。加上你年紀也還小,若這一、二年有了身孕,必會十分兇險,於你、於子嗣都很不利。”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神情憂慮。
雍若想:身子虧虛,是營養不良的中醫說法嗎?
她吐了口氣,平撫了一下自己紊亂的心緒,又問:“有沒有什麼法子,既可以……讓我們圓房,又能不讓我有孕?我聽說……大戶人家之中,有一種避子湯藥……”
“不可!”鳳寥一臉嚴肅地斷然拒絕,“此事我問過許太醫了!他說:是藥三分毒,不管號稱怎樣溫和的避子湯,喝多了,都會損傷身體,一輩子子嗣艱難!我絕不會讓你去喝那些勞什子的避子湯藥!”
雍若看著鏡中的鳳寥,說不出話來。
現代社會,雖然戴套是很值得提倡的避孕方法之一,可仍有許多男人跟女朋友或老婆滾床單時,因為不舒服,所以不喜歡戴套,把避孕的責任和風險、避孕失敗的苦果,通通丟給女方去承受。
與那些男人一比,鳳寥此刻的光輝,簡直可以照亮黑暗、照亮人生啊!
鳳寥放緩了語氣,輕輕地說:“若若,是一輩子的康泰重要,還是一時的魚水之歡重要?你如此聰明,定然知道如何選擇的。不要多心好不好?”
雍若臉上綻開笑顏,握緊了鳳寥的手:“我沒有多心!我只是……很感動!很開心!我沒想到……你肯為了我,如此……剋制自己!”
心中有一種又酸又漲的陌生情緒,讓她的話,說得有些不順暢。
鳳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渾身輕鬆地繼續給她梳頭髮,笑道:“自制,是一種美德——這話可是初見那晚,你在那家客棧裡說過的!”
“那公子打算何時與我圓房?”雍若感到臉頰有些燙,也說不清是激動了還是害羞了。
“至少等你及笄之後吧!到時候看你恢復得如何了。許太醫說:你年紀尚輕,好好調養半年左右便能恢復,還說女子及笄後再成婚生子更好一些。”
“還有半年啊!公子忍得了那麼久?”
“自制,是一種美德啊!”
雍若無聲地大笑。
她從梳妝檯前站起來,對鳳寥說:“好了,該妾身為公子梳髮了!”
“你又叫我公子!”鳳寥橫了她一眼,卻沒有抗拒地坐在了雍若之前坐的位置上。
他感覺得臀下的凳子溫溫熱熱的,忍不住心中一蕩,連忙深吸一口氣,控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身體和一顆心。
“何必一定要叫表字,才顯得我與你親近?萬一我私底下叫慣了,在人前也不慎這樣叫出來,豈不要落個大大的不是?心與心是否相近,不在於一個表面的稱呼,何必拘泥?”
鳳寥想了想:“這倒也是!”不再勉強她。
雍若解發髻、梳頭髮,都比鳳寥要熟練一些,鳳寥的髮髻也更簡單一些。
很快,鳳寥那一頭保養得宜的長髮,便垂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