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她身邊,不準離開。”
小白捧著他的衣服使勁的搖頭。
蘇夢忱聲音微啞:“我沒事,你必須保護她。”
小白睜著眼睛抬頭看著蘇夢忱,男子的嘴角滴下一滴鮮血,小白驚得跳了起來,然後抬起爪子想要用盡一切的將男子嘴角的鮮血給擦乾。
然而,卻只能看著鮮血染紅自己的毛,它看著那血色的毛,再也忍不住,叫了起來,然後用爪子使勁的揪著自己身上的那被血染紅的毛,似乎這樣就可以讓那血色給消失殆盡!
主子!主子!
看著那血色的毛被撕扯下來,蘇夢忱的聲音微沉:“小白!”
小白揪著自己的毛,突然間呆在那裡。
蘇夢忱道:“如果你還想呆在我身邊,就必須這樣做。否則你現在就可以走,我可以將你送回你的故鄉。”
小白愣愣的看著蘇夢忱。
蘇夢忱低聲道:“不要讓她知道,清不清楚?”
小白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
“不要讓她受半點的傷害。”
小白低下頭,然後點了點頭。
蘇夢忱頓了頓,道:“去給我拿一套衣服過來,快。”
他又笑了笑:“小白,只有你能幫我。”
小白撐在那裡,抬起頭來看著蘇夢忱,張開嘴巴似乎想要叫一聲,然而,卻顫抖的發不出聲音。
然而,它最終還是轉身,然後飛快的朝著遠方奔跑而去。
只有它能幫他了。
豈不知道,這一生,他才只能一個人去走。
他低頭,看著依然安然的少女,然後,帶了深深的笑意。
——
宋晚致睜開眼,聞到了一股淺淺的檀香香味,混雜在清晨的水汽裡,宛如夢境裡那初開的花。
她正靠在男子的身上。
眼前的山巒起伏,東方已經破開魚肚白,乳白色的霧像是一團煙霧一樣在晨光裡開始翻湧,遠處的松花漂浮被風一吹便從樹木上脫離開來,被卷著飄向遠處。鳥鳴啾啾之聲彷彿一滴滴的圓潤的珠子滾過耳邊,帶來歡喜和希望。
男子正在輕輕的替她梳弄著髮絲。
感受到她醒來,然後輕聲笑道:“這秦陵之上的日出,大概也別有滋味。”
“夢忱。”宋晚致裹著厚厚的披風,回頭微笑著看著身邊的男子。
蘇夢忱含笑看著她,少女清淨的臉彷彿一朵冉冉盛放的花,雙眼明亮:“怎麼了?”
宋晚致靠在他的肩上,看著東方,在這片刻之間,魚肚白已經被更為鮮明的色彩給壓了下去,紫色,紅色,橙色,金色,藍色,數不清的顏色被攪在一起,一撇撇的將眼前的所有都佔滿。
宋晚致輕輕的伸手圈住她的腰,靠在她的肩上道:“小的時候不懂喝茶,那個時候只覺得那味道微苦,一喝下去除了解渴什麼用處都沒有。後來,我走出昭國那囫圇的天地,看到採茶人採茶,然後煮茶,大概心境也有不同,看著那茶芽在熱水中滾過,然後漂浮,散開,最後從新綠成為茶色,隨著人的傾倒歸於泥土,覺得像是過了一段浮生。原來這唇齒間的滋味,也是一場茶的舊事。矜持,初生,等候,往生,歸結。大抵人這一生,總會遇見些許的事情,以為是這一生的終結,然而邁過去之後,遇見一些人,看見一些事,方才知道,那是初生。一種死亡的過程便是另外形式的開端。”
那個時候以為將一生的情感都已經拋卻,任憑任何的風吹雨打都不會再起漣漪。但是遇見了一些人,才發現,在生命的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滋味。
只要,踏過去。
五色的朝霞在瞬間噴湧出來,然後捧出了夏日的新陽,乳白色的霧氣在瞬間飛速的逃竄,蒸騰著洋洋灑灑的消失在這人世間。
蘇夢忱伸手,輕輕的撫摸她的臉頰,隱隱的帶著一絲剋制,
他擁著她,然後一低頭,將吻落在她的髮間。
兩人靜靜的看著天邊陽光的盛放,宋晚致想起陳國那次喝茶,陽光也是像剛才那樣頃刻間鋪滿而來,落在他的手上。
“冷嗎?”男子握住她在披風裡的手指。
宋晚致道:“我不冷,你冷。”
他的手倒是比平日裡冷上幾分。
蘇夢忱的手瞬間便暖上了一分。
宋晚致握住他的手,道:“平日裡都是你來暖著我的手,如今,我來暖著你的手。”
她纖細的手指將他緊緊籠住,然後捧在自己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