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唐天一站在那裡卻愣是出不了手。
宋晚致心中暗想,遇見你這樣的人,如何出得了手?
蘇夢忱像是一點沒發現自己能讓他人失去言語的能力,還只是閒閒的倚在那裡。
而那個唐天一也慢慢的反應過來,而他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震驚到後面的疑惑,他站在那裡,才回想起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他本來好勝之心重,而很明顯,這個人的樣子便是護著宋晚致的。
唐天一拿著手中的長劍,猶豫了一下,然後便衝了上去。
雖然這人看起來厲害,但是,未必有那麼厲害。
蘇夢忱眉眼一抬,看著衝上來的少年,手一抬,輕輕一拂。
宛如分花拂柳。
但是在這瞬間,空山寂靜。
宋晚致感受不到任何的殺意,或者氣息的波動,但是正是因為感受不到,才愈發的驚訝,彷彿這天地萬物都是他的手中劍,都是他的掌中刀,風也是,水也是,或許,連那當空剛剛掛起的一小輪月亮,也是。
唐天一還在往上衝。
然而,他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驚恐,越來越絕望,越來越,不可置信。
怎麼,怎麼可能?!
那種強大到無匹的力量,讓他第一次,感覺到無法逾越。
那是他無論多努力,無論多瘋狂的修煉,也無法觸及到的高峰!
他一向自詡血脈無雙,這個陳國無人能比,但是現在,那種巨大的挫敗感鬱積在這裡,他臉若死灰,到了最後,再也衝不上去。
蘇夢忱轉了頭,含笑看著宋晚致:“我們先離開?”
宋晚致點了點頭。
於是,兩個人就慢慢的朝著前方走去。
夜幕在剛才的時候已經落了下來,幽深的林木將天上懸掛的月色給遮住,遠處不斷傳來野獸的低吼,但是兩人行走的路,倒是分外的安靜。
而到了最後,當宋晚致和他並肩而坐的時候,才有些無奈的想到,本來剛才就想和此人分道揚鑣的,但是卻不知道為何,莫名其妙的又攪合在了一塊。
但是,儘管如此,也不得不承認,和此人在一起,哪怕是最平常的事情,也能多出許多難以言說的趣味來。
譬如現在。
春天的迎春花藤蔓抽出來,剛剛開著一朵小花,而那人修長的手指折著一枝嫩條,以一種說不出的優雅編疊,而片刻之後,一隻小兔子模樣的小動物就出現在宋晚致面前。
黃色的迎春花作了它的眼,綠色葉子因為他的編織,剛剛籠罩在藤蔓做成的骨架上,懸崖之上的風吹來,兩朵紅色的小花隨風擺動,靈活可愛,栩栩如生。
宋晚致不知道為何想起了小白那隻小狐狸,忍不住笑道:“真可愛。”
蘇夢忱轉頭來看她,含笑:“是嗎?”
他就坐在她旁邊,他身上那股檀香氣息無處不在,此處開闊,月色下,那笑意像是風一般的點過,卻讓心湖瞬間盪開漣漪,她強忍著才不讓自己將自己的目光移開,然後點了點頭:“是的,很可愛。”
蘇夢忱將那隻小兔子遞了過來:“送給你。”
宋晚致:……
她想拒絕,不想和這個人牽扯太多,但是在他的眼睛下,卻又說不出拒絕的話,她雙手接過,然後說了聲:“謝謝。”
心中想著將這東西給小白,也不知道它喜不喜歡。
而這個時候,一陣料峭的風吹來,宋晚致頓時覺出些微的冷意。
山谷之間從來比他處冷,而兩人所在之地,卻是天合山的最高處一塊突出的山崖邊,雖然風景獨好,一眼望去,幾乎能將這山川也收歸眼底,但是總有些“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而此時蘇夢忱站了起來:“你等等。”
說完轉身便離去。
宋晚致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這才想起他把外袍給了自己,他穿著那件單衣,難道不冷嗎?
她將袍子拉開,看著自己的衣領,但是現在手中並沒有其他東西,所以無法縫。
這般一想,耳邊又不由迴響那句勾魂攝魄的話,明明說著那樣的話,但是眼底卻又朗月春風,又將衣服給她,倒是一點也猜不透,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了。
她心底默默嘆息一聲,然後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那隻小兔子,又忍不住微微一笑。
而在這個時候,蘇夢忱已經返回,他抱了一堆乾柴,然後放到旁邊,接著便搭起了火架。
宋晚致看著他那件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