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昭都的角落裡行走,遠離了繁華去瞥見另一方的人與情?
只是,馬上就要離開。
一瞬間,突然就生出了不捨。
她按捺下自己心中那片刻的難言滋味,對自己說,宋晚致,孟沉那樣的人,於這千千萬萬人之中來來去去,你不該不捨。
她低頭,將那碗粥慢慢的吞入口中,然後,抬起頭來。
王叔道:“昨晚上那皇帝的人馬沒有去動軒轅山。”
宋晚致聞言,沉默了片刻:“孝景帝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事情,恐怕,有更大的事情要發生了。”
她想了想,突然間站了起來。
不好!
她急忙的轉身,然後入了後院,將白馬給牽了出來,接著,便打馬朝著天合書院走去。
希望,孝景帝還不至於無恥到這種地步。
但是,當疾馳的馬蹄聲伴隨著那巨大的鐘聲迴盪開來的時候,宋晚致的臉色,突然一白。
遲了。
一瞬間,像是有什麼巨大的屏障在心底裡碎開,那個雪衣少年的身影在眼前出現千百遍,那個時候她在黑暗中遍體鱗傷,唯一支撐的,不過是那個人的一句話。
“他還有一線生機,但是,或許這一線生機,是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從來沒有人做到過,你也要去?”
那個時候她是怎樣回答的她已經忘了,但是,這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幾乎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而現在,那鐘聲鑽入耳朵裡,卻彷彿利劍。
如果……
她騎著馬,眼底滑過一絲冷冷的光芒,然後,朝著皇城馳去!
白馬飛馳!
踏過長橋,踏過天合書院門口,踏過朱雀大街,踏過,長安大街。
長安大道上,無數的人已經開始惶恐。
那鐘聲代表的是什麼,整個昭都的人,沒有誰不會知道!
這樣國喪的鐘聲,只有對於國家而言至高無上的人死亡時候才能夠響起,但是,死亡的,究竟是誰?!
一時之間,所有人停下了腳步,然後,整片大街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
人們驚慌失措。
而在這種驚慌失措的安靜裡,只有宋晚致的馬蹄聲響了起來。
但是,當宋晚致的馬到達黃鶴樓下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她抬眼,看向了前方。
人們也忍不住跟著看去。
然後,慢慢的,悲歌響了起來,一點點的由遠及近,一點點的,開始迴盪在整個大街上。
白衣白馬,黑棺材。
所有的天合弟子開道,當先的是一國丞相,扶著靈柩的,是那個美麗的少女,蕭瑟瑟。
大醫王——死了。
宋晚致看著那棺材,看著停下的蕭瑟瑟那張美麗的臉上那痛不欲生的表情,看著後面上千道憤怒的目光,捏緊了韁繩。
人們看著這場景,已經震驚到失去了聲音。
而宋淹騎著馬,在宋晚致的面前站定,眼底,卻是可笑的悲痛欲絕的憤怒。
“宋晚致!你竟然,殺了大醫王!”
所有人譁然。
宋淹站在那裡,以後面萬千到看向宋晚致的目光為憑藉,涕泗橫流。
“宋晚致!原來,整個陳國!都被你騙了!”
“你算什麼東西!你這個居心叵測的賊子!你竟然假借我宋淹之女的身份!我家女兒,早就死了!”
“是你在路上殺了她!你代替她進入昭都!你好狠的心!”
“你處心積慮,竟然就是為了對一個老人下手!”
“大醫王仁民愛物,你竟然敢這樣做!”
“宋晚致,今日,整個陳國,必定讓你付出代價!”
……
宋淹的聲音一聲聲敲響,而隨著他的話語,整個長安街上的人,已經從最初的震驚轉變為憤怒!
民眾是最容易煽動的。
因為簡單的黑白,便能激起他們的口誅筆伐。
但是,還有一部分人看著宋晚致。
這個溫婉的少女,在昭都的幾個月,似乎,並不是這樣的呀。
難道,其中有什麼隱情?
然而,宋晚致只是抬頭,看著那靈柩,突然間,緩緩一笑。
這一笑,瞬間使整個長安大街都安靜了下來。
“你知道麼?我以為,一個帝王,哪怕再狠心,也不會對一個老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