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站在高臺上的男子一眼,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意,然後,往外面走去。
沉瑾。
大梁國師?
可惜的是,馬上,這個世上,就不需要再有大梁國師這個東西了。
黑色的雲團翻滾在天空的上方,通天路上看似又恢復了平靜,然而在那種平靜下,整個華城,卻無人安眠。
火光環繞著整個華城,但是,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四大家族的人站在宮門外,看著那緊閉的宮門。
而在那皇城的城門外,那是成千上百的百姓。
“秋家家主,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柳家家主柳一橫看著秋末問道。
秋末問地垂著眼,卻是拿不定注意。
現在,無疑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夜帝不在,沉瑾駐守那天地道,而在皇宮內,只有沉瑾手下的相思在守候,而一個相思,他們四大家族聯合在一起,自然是不會怕這個小姑娘。
因為,恐怕沉瑾或者夜帝都沒有料到,他們身上被夜家人桎梏住的血脈,已經被解了。
可是,現在這樣的危難時刻……
秋末問心底沉浮。
而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道聲音卻響了起來,在他的身後,勾出嘲諷而冷漠的音調。
“我解了你們和夜家人的聯絡,難道,就是為了在這個時候讓你們退縮的?不會抓住機會的人,向來只有死路一條。”
“良心這種東西,也是你們該有的?”
“有良心的人,永遠坐不到最高的位置上。當年夜帝登上皇位屠戮了多少人,殺死了多少和他爭權奪勢的人,但是,到了最後,誰還記得他當初的鐵血無情呢?不說現在的百姓,便是後世,在史書之上,記錄下的,也會是他的豐功偉績。”
“這個世上,只有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少年譏諷的聲音響起來,彷彿在撕扯著他們心底最後的一根弦。
秋末問轉身,便看見了那個少年,裹在白色的衣袍裡,和當初在鹿鳴宴上出現的一樣乾淨,除了,那雙眼睛。
那雙曾經彷彿初雪一眼乾淨的眼,此刻,不過順著那嘴角勾著微微的笑意,卻又變得妖異而冷漠,那是徹骨的寒冷,經過時間的長河,洗滌沉澱成如此模樣。
明明眼前的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但是,在這個少年面前,他們,彷彿沒有一絲直起腰的勇氣。
這個聲音,他們知道,便是當初的那個神秘人。
蕭雪聲慢慢的笑:“你知道摧毀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嗎?不是簡簡單單殺了她。出去吧,邁出這皇城,讓所有人認為,是他們的公主帶來了這個災難,那個時候,他們有多麼的崇拜他們的公主,現在,就會有多麼的想要將她從哪高位上推下來。”
他的聲音不緊不慢,彷彿在說著一件無關重要的小事。
不過是一個人的性命,對他而言,那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四大家族的人聽了,看了那白衣少年一眼,然後,對著他彎了彎腰,接著,朝著外面走去。
皇城。
皇城的城門已經被撞碎,碎片散碎在那裡,沒有人動過分毫。
夜幕已經降臨,黑雲壓下來,寒意沿著腳底蔓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