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之一嗎?!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句話?!”
宋晚致微笑道:“遊思不才,也勉強進了女官第二關,所以,我想,有任何的話,請到那日之後再說。”
少女的這句話,毫無疑問,似乎有點將林遊思不看在眼底。
林遊思頓時捏緊了拳頭,狠狠的看著她:“好!本郡主便等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話,還能在那日之後說的出來!”
宋晚致淡淡的拂了一下衣衫:“那麼,告辭。”
她說完,又猶豫了一下,抬起眼看了楚江流一眼,道:“楚將軍,孫女,太嬌慣了也不好。”
說完,她一轉身,便和兩人一起轉身離開。
而楚和光捏緊了手中的鞭子,轉頭幽怨的看著自己的祖父:“爺爺!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囂張了!”
然而楚江流卻只是看著那個少女轉身的背影,沉默了。
為什麼,感覺有點熟悉?尤其是,她眼神裡對和光掩飾不了的輕蔑。
這個少女,本來便沒有將其他人看在眼底。
這樣的自信,普天之下,誰能有?
——
皇宮內,旁邊的內侍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對昭後說了一下,昭後正在數著佛珠的手腕微微一頓,然後,平靜深沉的眼抬了起來,眼角堆砌起細微的皺紋。
“和光這丫頭,本來便不適合當女官,那個林遊思說的不錯。”
內侍微微一呆,但是瞬間便低下了頭,因為,在所有人眼底,昭後似乎否非常喜歡楚和光。
昭後伸手將手腕上的佛珠褪了下來,然後嘆息道:“其實,她有些時候,挺像阿晚的。”
說完,這位皇后便沉默了。
那個內侍的心瞬間被刺了一下,難道,昭後喜歡和光郡主,僅僅是因為,這個少女和太子妃有些相似?
這個時候他才猛然想起來,以前的皇后,很會笑。先皇,太子,晚致小姐還在的時候,皇后的笑聲似乎經常充斥在整個皇宮,那個時候,她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將兩個小孩子養的好好的,昭國的冬日尤其的冷,她便夜深人靜的時候靠在火爐前,一邊陪著先皇批改奏摺,一邊替太子和晚致小姐縫補衣服,每次都是笑著抱怨“阿晚那丫頭晚上睡覺不踏實,老是愛踢被子,再好的身體也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折騰”。
然而這樣的聲音,卻隨著四年前的劇變而消失的一乾二淨。
內侍垂眸,手裡的拂塵拿著,也不由生出淡淡的惆悵。
而昭後卻已經轉身出了屋子,然後,登上高處。
最後的春夜裡,依然滿天繁星,她抬起頭來,看著天上的星空,揹負著雙手,漠然而高傲。
一樣的星空,是否,不能擁有兩顆相同的星辰?
她站在那裡,摸了摸袖子裡的菱花鏡。
皎皎青銅鏡,斑斑白絲鬢。豈復更藏年,實年君不信。
——
小夜的事情讓宋晚致頗為開心,只是現在,並沒有辦法抽出時間去看小夜,然而送任何的東西都彷彿不夠珍重。
她不知道小夜醒來之後會是什麼樣子,任何的風霜即便沒有在外表印下痕跡,但是隨著時光的嵌入,總會成為心上痕,只是希望,那抹心上痕,會被一個人的溫暖給撫平。
還好有沉瑾。
這冥冥之中的相遇,註定無法逃開吧。
想到這裡,她又將目光看向竹樓之上的那座小屋,微微一笑。
有時候,想起這樣一個人,都覺得歡喜,無法控制的,歡喜。
她在那裡默默的站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了,有時候,不需要相見,知道他很好,似乎,就夠了。
——
時間再次滑過,一不小心便到了上巳節的前三天,這是昭國的上巳節,因為昭國偏冷,每年春日似乎都來的比較遲,所以,倒是比梁國和陳國宋國的上巳節遲了一個月,桃花正在趕著最後一段時日燃燒著,昭國的少年少女們,都開始在預定著最為美麗的衣服和首飾,就等著在上巳節按日,和自己的情郎表白或者等著自己的情郎表白。
這,本來便是少男少女的節日。
而昭後的女官之比試,也跟著來臨,在上巳節之前能夠見到這樣的一出比試,對於所有覆雪城的人而言,無疑都是值得興奮的。
覆雪城內,最有名的是鳳凰臺,然而那地方,已經整整十七年沒有開啟過了,上次開啟的時候,是宋晚致出生的時候,人們都競相傳說,那個時候,有鳳凰的清鳴響徹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