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對比自己更高血脈的畏懼。
它趴著,像是一條狗。
小白尾巴抬起來,雙眼空曠如太空,這個時候,它不像一隻狐狸,而像一個大宗師。
風雨不動安如山。
它淡淡的看了那頭巨獅一眼,眼底根本連輕視都不屑,然後,“咻”的一聲,奔跑。
它向剛才那棟爬滿常青藤的小樓奔跑。
小樓破舊,隔空探入一枝梅花。
一卷竹簾內,一張榻,一張幾,旁邊一個茶壺,還冒著嫋嫋的青煙。
一人閒臥在榻上,手中輕輕的轉著一個茶杯。
青花白底。
那落在茶杯上的手指,疏朗彷彿夜中的月光一縷。
一頭烏髮垂落,冷清極致,卻又匯成眉間一點硃砂,纏綿悱惻。
“咻”的一聲,小白從窗外竄入,一下子落入男子的懷裡,然後拿著自己的小腦袋使勁的蹭著他的身子,一邊“嗷嗷嗷”的低叫著求撫摸。
但是很顯然它這般熱切的表達自己的思念之情沒有引起男子的絲毫的在意。
他兩隻手指輕輕一拎,然後將小白扔進了旁邊的茶盒裡,含笑疏懶的開口:“你髒。”
小白頓時抬起自己的腳,看著自己變成烏黑的腳掌,迅速的朝旁邊的布上一擦,然後抬起自己的腳給那男子看。
乾淨嘍。
“這匹可是天山蠶絲布。嗯?”男子笑。
然而被你的腳擦髒了。
小白“嗷”了一聲,然後耷拉著耳朵湊上去,看男子沒說什麼,便一下子抱住他的指尖哎哎的哭。
主子哎你可想死我了。
主子哎你可知道我為了幫你把妹受了多少苦嗎?
主子哎你可要好好的對待我!
……
小白一把血一把汗的哭訴著。
“嗯。辛苦了。”
男子語調依舊,讓人想起暖日的風,風中的雪,雪頂的春光。
他的手摸上它肥了一圈的肚子,小白立馬捂住自己的大肚子,然後尾巴一閃,蓋住了自己小腦袋。
額……
男子像是沒有察覺出它的動作,而是將手中的茶杯往旁邊一放,然後大發善心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問:“出了什麼事?”
——
黑衣老婦全身一僵,幾乎認為自己聽錯了!
她竟然敢蔑視秋心小姐和皇后娘娘的權威?!真是不想活了!
黑衣老婦“刷”的轉身,一雙眼睛爆發出彷彿刀劍一般的光芒,她把“明心”境強者的威勢散發出來,面對一個毫無根基的少女,她認為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她嚇得不敢再有反應,她冷喝一聲:“你再說一次!”
宋晚致笑了,問:“婆婆你難道耳朵不太靈敏?”
黑衣老婦頓時一口氣悶在心裡,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個少女!這個少女!
宋晚致將自己的笑容一收,然後看向了那黑衣老婦,微笑道:“現在,晚致也有事情想要對你說。”
黑衣老婦狠狠的看著她。
宋晚致眼神澄澈而明亮,裡面透露出某種堅持:“其實,無論你家的太子殿下多麼厲害,晚致其實都沒怎麼感興趣。所以,其實晚致最開始覺得,那份先皇和先母定下的婚約,其實早該作廢了,畢竟,你的那位秋心小姐和你家的太子殿下是所有人眼底的天作之合。而且,昭都晚致也並沒有打算呆多久,畢竟這裡我生活著也不太習慣。”
黑衣老婦面色緩和下來:“你不早說,我家……”
宋晚致第一次不禮貌的打斷了她的話:“但是現在,我改主意了。”
黑衣老婦一噎。
簌簌的小雪中,那雙眼睛那般看著她,讓人知道,這個少女心志之堅定,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自己決定的事。
黑衣老婦冷聲道:“別不識時務!”
宋晚致緩緩開口:“我改主意了。請回去告訴皇后娘娘,還有那位即將會昭都的秋心小姐。這門婚事,我不會退。因為,晚致不怎麼喜歡被人威脅。”
黑衣老婦怒道:“不知死活的丫頭!你可知秋心小姐和皇后娘娘,只要伸出一根手指頭,就將你碾碎了?”
宋晚致輕輕的笑了:“抱歉,我並不覺得。而且,其實晚致對那位秋心小姐其實並不怎麼感興趣,但是從我進入昭都開始,便不知道有多少人拿著這幾個字來壓我。現在,晚致覺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