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十二伸著舌頭,可憐巴巴的瞅著趙小禾,眼睛裡兩泡淚。
“想吃就說,偷吃可不行哦。”趙小禾溫柔耐心的教育它,“還敢偷吃嗎?”
灰十二嗚嗚嗚,小幅度的搖頭,臉上分明寫著不敢兩個字。
趙小禾滿意的放開它。
一得到自由灰十二就蹭的跑出大老遠,轉過身來時還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趙小禾端著半碗蛋羹誘惑它:“還想吃嗎?”
灰十二察言觀色,猶豫一下,小心翼翼的挪過去,出乎趙小禾意料的趴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然後學著大貓以往的樣子用腦袋蹭了蹭趙小禾的小腿,抬起頭眼巴巴的瞧著她。
趙小禾:“……”節操呢?
最後半碗蛋羹全進了灰十二的肚子,另外兩隻嗷嗚嗷嗚的衝灰十二叫,也不知道是妒忌還是恨鐵不成鋼,灰十二轉個方向屁股對著它們,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著加了靈水的蛋羹吃。
趙小禾沒管它們,開啟雜貨鋪走進去,並沒有補充貨架,而是把雜貨鋪的地板上多出來的兩塊石頭拿到了外面。
寵物交易也好,雜貨鋪也好,趙小禾並不認為它們帶給自己的“收入”是系統閒著無聊弄出來戲耍她玩的。現在問她用一匹駿馬換來溜溜值不值,她的回答必然是值得,但這種值得更多是感情上的,別的東西趙小禾不想去刻意衡量比對。那麼可供她研究的就只有這兩塊石頭,所以,這兩塊石頭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
趙小禾對著微弱的天光認真琢磨,正當她考慮要不要舔一口嚐嚐味道的時候,影七來了。
影七開口便道:“主人要走了。”
“現在嗎?”趙小禾抱著石頭吃驚的說,“天還沒亮……”
影七道:“今日還有朝會。”
趙小禾放下石頭,匆匆走過去:“我送他,等一下!”她飛快的跑到廚房裡,裡面一陣忙亂的聲響,很快她提著一隻沉甸甸的大竹籃快步走出來,一把遞給一臉懵的影七,“早點,路上吃!”
兩人走了沒一會兒,大師傅念念叨叨的從廚房走出來:“石頭石頭石頭,哪兒有石頭。”他看到被趙小禾匆忙丟在院子裡的兩塊石頭,拿起來掂量掂量,自言自語的說,“敲碎了湊合用。”大師傅把石頭抱了進去,沒直接用錘子砸,丟進旺盛的爐火裡,繼續做自己的飯去了。
家裡有客人,再加上前一天晚上實在發生太多事情,誰也睡不安穩,趙小禾到前院的時候徐公公和小辰子都起了,幫著趙小禾一道送客。
趙小禾問徐公公要來從田地裡挖的土,單獨交給泰安帝:“陛下不來,我也是要去找陛下的。昨天蟲災的事情陛下聽說了嗎?”
泰安帝望著她,神情有幾分愧疚:“朕,我聽影七講了。是我太過疏忽,不知小道長受了這些委屈。百姓那邊我會叫人安撫和約束,從今日起,每日都會有太府寺的官吏到田間巡視,我會交代下去,類似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趙小禾被他正兒八經的態度搞得不好意思,泰安帝這個人吧,趙小禾覺得他哪兒都好,就是太嚴肅了。像昨天晚上那種難得打趣別人一回的促狹簡直就跟幻覺似的,曇花一現,稍縱即逝,天一亮就馬上變成她印象裡年少老成的一國之君的模樣,搞得趙小禾也不由自主的約束起來。
“微——”一張嘴,一聲“微臣”差點沒從嘴裡蹦出來,趙小禾連忙改口,“我說的不是這個,是另外一件事。”她臉上輕鬆的神情漸漸消失,語氣極其鄭重嚴肅,低聲道,“今年恐怕會有蝗災,請陛下早日做好防範。”
泰安帝神色劇變,看著趙小禾的眼神不再溫和沉靜,而是變成了一種嚴厲又冷肅的陌生神情。
趙小禾被他目光所懾,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半步,心中悸動,驚惕又困擾的望著他。
泰安帝沉聲道:“道長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趙小禾站直了身體,目光直視對方,“我有十成的把握才敢告訴你事實,這些土是我叫人從農田裡挖的,裡面全都是蟲卵。”
泰安帝神情晦澀,趙小禾再也猜不透他的情緒,勉強壓下情緒耐著性子說道:“不管信不信,京城附近的土地,除了已經祈福的玉米地,隨便你找人核實,等你親眼看到就會明白我沒有誇大其詞。”她冷冷的望著眼前的年輕人,“我說一句假話你大可砍了我。”
泰安帝一怔,頗為無言的看了她片刻:“小道長。”他語氣有些複雜,身上的氣場倒是沒剛才那麼嚇人了,趙小禾明顯輕鬆許多,聽到熟悉的“小道長”三個字不由自主的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