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封號,還是先帝特地賜予的。
當今太后與大長公主的關係甚好,這劉長德還是幾日前,顏如玉親自寫信給大長公主,讓她去宮裡求來的。
“如玉謝過太后,也謝過公公。咳咳——”她滿臉帶笑,行了半禮。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已經開始咳嗽起來,眉頭輕輕蹙著,看著一副弱柳扶風的架勢。
劉長德臉色又一變,充滿了焦急,道:“那還是快把誰家這沒規矩的姑娘送走吧,免得誤了時辰,太后還有賞賜呢。”
顏寶珠如今一聽他提起自己,就渾身打顫。
生怕眼前幾個太監把她抓走,要知道這些閹人瞧著都陰氣森森的,好像要把她送去閻王殿似的。
顏如玉握緊了她的手指,衝她露出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來。
“公公,您誤會了,這是我二姐。她今日感懷生母,遂穿了這身衣裳,已然被長輩們教訓過了。還請公公念在她一片赤誠孝心的份上,帶她走的時候,對她好一些。”
顏家眾人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還都暗自地點頭,覺得小姑娘會說話。
結果等後半句出來之後,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珠子,特別是顏國公,臉色都一下子變得青白交加。
“我、我不走。”顏寶珠立刻想要往後縮,掙扎著要甩脫她的手。
偏偏一向弱不禁風的顏如玉,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股勁兒,竟是死抓著她,硬是沒有鬆手。
“公公見識廣,是不是有極其孝順的姑娘,替已故的親人祈福,成日在庵堂裡抄經唸佛,一直到十三四歲才回來的?”
顏如玉仰著頭,輕聲詢問了一句。
劉長德垂眼看了一下她,幾乎瞬間就明白了顏如玉的意思。
他立刻撐著一張笑臉,道:“如玉姑娘說得對,望京之前不少姑娘都做過這事兒呢。之前聖上感念這樣純孝至善的姑娘,還曾讓京兆尹發過匾額贈與那些貴女呢。雖說都是家裡千嬌百寵的貴女,但是在孝敬父母上,當真是絲毫不覺得庵堂苦寒。”
劉長德邊說邊把視線投射到顏寶珠身上,臉上滿意的神色更甚。
“貴府的二姑娘打扮成這樣,原來是準備去庵堂替已故的母親祈福啊。是咱家錯怪了,咱家也是老眼昏花了,在這裡給二姑娘以及顏家的諸位主子道歉。等咱家回宮,就跟太后稟明,一定好好說道,不能白讓二姑娘孝順了。”
這太監興許是太過興奮了,打量她的那雙眼睛都在冒光,把顏寶珠嚇得直打哆嗦。
“哎,那咱家還得說一句,這日子挑的也太不是時候了。不能誤了時辰,快,還是先把她送去庵堂裡,我們如玉姑娘吃點虧,這入宗譜也比不上二姑娘的孝順事大。”
劉長德這麼說,那就是認真了,那幾個太監又上前來,拽著顏寶珠的手就要走。
這回顏如玉倒是爽快地放開了顏寶珠,臉帶笑意地看著太監們拖走她。
“祖父,救我!爹、爹……”
顏寶珠嚇得連哭都哭不出來,只能扯著嗓子大聲求救。
“公公,公公,都是一場誤會。如玉聽錯了,寶珠並沒有要去庵堂裡。”
顏國公頭都大了,他現在顧不上生氣,只想著如何解決眼前這樁混賬事兒。
他哪裡想到,不過是一個小姑娘入宗譜的家務事兒而已,宮裡太后竟然親自派人來賞賜。
這不僅是為了華旋母女撐腰,更是被人利用來找茬來了。
瞧瞧顏如玉這丫頭,方才看著還弱不禁風任人拿捏的樣子,如今這一轉眼到了劉長德面前,立刻運籌帷幄,三言兩語就要把一個國公府堂堂嫡姑娘,送進庵堂裡祈福了。
尼姑庵裡能有什麼好條件,到時候不能上學,遠離望京貴女圈,還過得極其清苦。
等三四年之後回來,哪怕顏寶珠頂個國公府嫡姑娘的名頭,也就是眾人的笑柄而已。
劉長德臉色變了變,陰笑道:“那不去庵堂,都過了守孝期,穿個喪服給誰看啊。貴府姑娘家的教養實在難讓人恭維,咱家可得提醒一下朝歌縣主,一定要看好如玉姑娘,別被帶壞了。”
“哎,公公——”顏國公的表情變得很難看。
一條閹狗也敢對國公府的教養指手畫腳,著實是太過可恨。
不過劉長德可沒給他說話的機會,這國公爺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好使了。
以劉長德人精的性格,斷然是不會說出這麼過分的話,此次說出口分明是不尋常,細想一下便知是有主子叮囑的。